“小知了,你慢点追,别摔了!”
朝府的别院内,少女兴高采烈的追着小奶猫。
小奶猫似乎也玩的起劲,上蹿下跳的到处跑着,少女追不上时,它就放缓脚步回头轻轻的“喵”上一声,等到少女加快脚步时,它就钻到草丛里,用圆溜溜的大眼睛挑衅的望着少女。
今早温酒便知道了皇宫那边的处理结果。
一个“放”字,甚至让温酒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当今陛下的无奈。
从朝元那里,温酒了解到了这件事的整个发酵过程。
其实是否惩罚温酒,根本不重要,一个小小的幕僚死亡,也不重要。
即便秦国公府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皇宫和太子府多半也会照顾秦国公府的面子,将此事静默处理,或者不处理。
但秦国公那第三封书信,则将此事的性质完全改变了。
弹劾七皇子多少罪行根本无关痛痒,但凡是皇家子弟,哪个没有点见不得光的事情?
所谓兼并土地、官商勾结、私贩盐铁云云,都是小事。
莫说七皇子,那贩卖私茶的户部漕运司辅司上官威,不也是太子的白手套嘛?
但秦国公所谓“为了保护皇室颜面,已经替陛下将七皇子的罪证全部销毁”,那意义就不同了。
七皇子的私下产业遍布九州,秦国公身居靖安城,竟然可以将这些“罪证”铲除,其中所涉及的各方配合,简直难以想象!
这是示威!
秦国公府向皇宫的示威。
如果往严重的层次去说,如果不是碍于秦国公开国上将的卓著功勋,这种行为完全可以当作谋反来处理!
今日你秦国公派军队南下,各州竟然畅通无阻,那明日你秦国公如若带兵前往玄雍城“清君侧”,是不是也会畅通无阻,甚至一呼百应呢?
这种示威让“放温酒”这件事情从皇宫的天恩大开,变成了不得不放。
不过皇宫那边也定然不会吃这样一个哑巴亏,若温酒所料不错,皇宫那边很快就会下发对自己的处置——而且多半会是以赏赐的名义下发某个命令,但明奖暗限。
果不其然,早朝时间刚过,太子殿下便到了朝府。
......
朝元将温酒和小知了引到府上会客厅之后,便识趣的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温公子,请”
殷世依旧是如沐春风的温和姿态,亲自给温酒斟了一杯茶,而后将目光投向温酒身后那名撸猫的少女身上,关切的问道:
“这位就是小知了姑娘吧,雷闯之错,也是我对府内供奉疏于管教,殷世在这里赔罪了!”
温酒没有接过太子亲自斟的茶,神色淡然的说道:“雷闯已死,恩怨已了,太子殿下还是开门见山,直抒来意吧!”
殷世微微一愣,没想到温酒竟然如此直接,转念释然一笑,道:“温公子既然如此直接,殷世也就不再赘述,此次前来,是有三件事要与温公子商讨。”
“太子殿下请讲。”
殷世道:“想必烟雨楼已经告知温公子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殷世的第一件事,便是替我那七弟给您赔罪,他这些年纨绔惯了,行事难免有些过激,还望温公子勿怪,父皇已经惩处七弟,日后殷世也定将严加管教。”
温酒不置可否,道:“太子殿下直接说第二件事吧!”
殷世表情有些尴尬,却也没有继续就第一件事说下去,开口道:
“温公子‘多帖添字成三’惊才艳艳,日后必青云直上......”
温酒打断道:“太子殿下这是想纳温某入府为幕僚?”
殷世轻轻摇头,脸上现出一抹可惜之色,道:“温公子说笑了,您与扶苏乃是好友,当年露姨入玄雍城之事乃是殷世谋划,有这层隔阂在,温公子定然是不会入太子府的,我只是希望温公子无论对殷世有何意见,还请不要上升到玄商王朝。”
温酒轻笑一声:“太子殿下多虑了,温某不过是一介普通人,岂敢擅思王朝庙堂?”
“有温公子这句话殷世便放心了!”
殷世起身,恭敬的从衣袖之内取出一道圣令,道:“这第三件事,便是替父皇传下一道口谕。”
说完,殷世静默的看着温酒。
温酒起身,立而行礼,道:“温某身体不适,无法跪地接旨,还请太子殿下勿怪。”
殷世眉头微皱,皇帝喻令,跪身而接,此乃规矩。
莫说温酒一介布衣,就是他这个太子殿下都需要跪地接旨!
这般对皇室尊严的不敬之举,让殷世略有不爽,不过并没有完全表现出来,只是声音冷了几分,沉声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温知茶馆馆主温酒天赋极佳,如此天赋不应浪费,理当许国报民,为我朝文道修行一脉添星燃火,着温酒为司天监天顾司执事,限令七日之内前往天顾司入官籍!”
司天监?
天顾司?
尽管温酒预料到皇宫里面会给自己一个官职,但这道圣令还是让他感到十分意外!
这是一种分而化之的简单政治手段。
你不是与秦国公府相交甚厚嘛?
那就直接釜底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