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也帮元宝洗手洗脸。
三个孩子在一块儿就是热闹,这三位都是不缺糕点吃的主儿,偏生三个人一起吃东西就是香,手一洗干净,全都跑向糕点桌那边。刘琳素日在家都是要人追着喂才肯吃一点的,这会儿却是嘴里塞满了东西,两只小手也抓满了东西,叫人忍俊不禁。
元宝拿起一块豌豆黄,咬了一口就有了主意。
“溶溶姑姑,这个豌豆黄很好吃,你端过去给父王尝一下。”元宝把跟前的小碟子往溶溶那边一推。
溶溶面露难色,太子想吃,随时叫人呈上来就得了,何必要她送过去,可对上元宝的大眼睛,这些话她哪里说得出这种疑问。她只好端起碟子往太子那边走去。
凉亭中的人正在对弈,溶溶不远不近地看着,心里头觉得他们很般配,又莫名空落落的。
“溶溶姑娘怎么过来了?”安茹就站在不远处,见溶溶过来,便走上前问。
溶溶道:“元宝殿下吃到这豌豆黄觉得好,要我给千岁爷送过来尝尝。”
安茹的目光落到豌豆黄上,这是御膳房每日都要做的豌豆黄,今日做的也与平日没什么差别,都是元宝和太子吃过无数次的东西。
“元宝殿下一片孝心,不过千岁爷正跟慕尘小姐下棋,你过去放下就出来,别打扰了他们。”
“是。”溶溶颔首,走到凉亭前,守在那里的宫人替她打起纱帘。
凉亭中之中,太子手里拈着一枚和田玉棋子,稳稳落下。
“殿下好棋艺,这一下,我无路可走了。”梁慕尘的棋艺确实不差,同太子走了三十多手才显露出下风。
太子缓缓道:“未到绝路,你可以再试试。”
梁慕尘犹自不信,认真看了看棋牌,仍是摇头。
“你坐到我这边,执黑子,我们再接着下。”
互换位置吗?梁慕尘的脸又是一红,旋即点了点头,刚一起身就看见溶溶端着一碟子糕点进来了。
溶溶低着头,谨遵方才安茹的提点,想默默把糕点放下就走,然而就在这时候,太子冷不丁地开了口:“何事?”
“元宝殿下尝到这豌豆黄好吃,送过来给殿下尝尝。”
“也好。”太子拿帕子擦了手,依言尝了一块。
溶溶见他尝也尝过了,正准备退下,却听到他又发了话。
“那儿有碟松子儿,拨了吧。”
他竟然要留自己在这里剥松子?溶溶无奈,却不得不听命行事,有些恼怒地朝太子瞪过去,他已经坐在了方才梁慕尘坐的地方,手里拿起了白色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
“这里?”梁慕尘有些不解,“这是死棋,破不了局。不出十个子,我就能赢。”
“试试。”太子答得简单。
梁慕尘拿起黑子,自信地落了下去。
溶溶看着他们俩一来一往地下棋,自己坐在旁边的绣墩上,剥起了松子。剥松子听起来不难,却是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要是溶溶自己吃,她可以用牙磕,可太子和梁慕尘要吃,如何能用牙磕?
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剥了三四颗。
叹口气,一抬眼就看见跟前两个神仙一样的男女在对弈。
太子就不说了,身上穿着简单的袍子,只是坐在那里,凉亭外头的光亮就将他的侧脸勾勒得清隽俊逸。梁慕尘坐在他的对面,丝毫不相形见绌,五分钟灵毓秀,五分闭月羞花,合在一起便是毫无缺陷的绝色佳人。更难得的是梁慕尘出身高贵。威远侯府满门忠烈,是天下人口耳传颂的名门望族,这样的出身,足以配得上皇太子妃的位置。
今日御花园里这一出戏,昭阳公主心里有数,谢元蕤心里有数,溶溶自然也心里有数。
梁慕尘应当就是未来的太子妃了。
溶溶看着与太子对弈的梁慕尘,心里并无什么嫉妒,她和梁慕尘是完全不同的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你说地上跑的草鸡会去羡慕天上的凤凰吗?
不,不会的,草鸡只想在地里刨点食求个安稳,至于天上的凤凰长什么样,草鸡不关心。
“嘶——”溶溶的心绪正在天上飘着,忽然觉得指尖一阵嘶疼,忍不住唤出了声。
“白子果真被你走活了!”梁慕尘手里抓着黑子,再一次不知该落到哪里去,“殿下棋艺卓绝,臣女实在佩服。”
太子却是皱了皱眉,侧首看向旁边的溶溶:“怎么了?”
“奴婢刚才不小心……”
“过来。”太子打断了溶溶的回话。
溶溶只好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去,正欲跪下请罪,他却伸手捏住住了溶溶的手指。
其实并不严重,只是指尖被松子壳戳出了一个小口子,冒了一点点血。不过她的手指白皙细长,那一点点血格外令人瞩目。
“殿下。”溶溶感受到梁慕尘的目光,顿时有些不自在。
太子松了手,漫不经心的说了句:“笨手笨脚,下去吧。”
嫌她笨,扰了他跟梁慕尘下棋的雅兴么?
其实只要他肯把自己撵走,她就再也不会再碍他们的眼。可溶溶知道他的性子,若他真的讨厌自己,绝不会握着自己的手查看。
溶溶走出凉亭,只觉得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