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新歌双手撑在床上,略有些懒散地将体重量尽数放在手臂上,于是上半就微微朝后倾斜,细碎的发朝后倒去,将光洁的额头与白皙的脖颈暴露出。
有蜘蛛刺青。库洛洛的目光只是在他的皮肤上停留了一瞬便又移开,他不想对此过多纠结,因为他分知道此时的元新歌非是他的同伴。
青年的体隐约月光覆盖,周围便生出了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是库洛洛遮住了大分光芒,将自己的影子投在他上,比月光更加引人注目。
库洛洛随意地靠在窗边,他稍微借了些半坐其上,便有了将手臂伸出窗子试探风向的余裕。元新歌注意到了他的手指,修、白皙、骨节分,比起杀人,大概是更适合在钢琴上跳跃的形状。
两人之间在五分钟内多出了太多与对方有关的记忆,元新歌有过许多类似经历,且接受过穿管局的专业训练,他只是看着库洛洛,让一切都维持在原点,好将那年的相处时间变成自己后续进攻的筹码。
而库洛洛不同,无论他如何睿智,这对他说都是切实存在过的年,他望着窗外,口中否,与元新歌相处时的自然氛却像是热水冒出白烟一般理所应当,无法轻易回到那个不进行伪装就剑拔弩张的时候。
他进入念构筑的虚拟世界中时有现实生活中的记忆,因此不得不将在流星街摸爬滚打的艰难生活重新经营一遍,而库洛洛年少时受的苦是非作假,元新歌闯入他生活后发生的一切非出于编造。
正是因为能足够理智地进行思考,库洛洛才白这点:这非是什么瞬间灌进大脑的虚假记忆,即使元新歌是有目的地接近,他依然切实地与元新歌度过了年时光,谈不上极度美好,的确让人不想给出绝对否的评价。
“你给元安歌注射的那管药,应该随带着解药吧?”在久的沉默后,还是由元新歌打破了房间中只有风声的寂静。
库洛洛有很快回答这个问题,他像是正眺望什么注与他背道而驰的事物,神专注而平静。于是元新歌耐心地等待,直到库洛洛正在看的东西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是。”黑发青年点头,他将薄唇微微抿起,即使转回头有与元新歌对视,只是垂眸看着更下方的位置,于是神色蓦地多出了些忧郁意味。
库洛洛是个很擅用表与动作操控人心的优秀演员,大多数时候他显露出的每一种状态都是刻意为之的结果,如果对他足够了解,便很容易感受到他的伪装较元新歌少了一些真诚,未免得过于完美与恰到好处。
但这绝对是个传达绪的绝佳方法,恰到好处的表露总能使他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比如此时,元新歌似乎就将他的绪放在了心上。
“我们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元新歌看向他,不让他继续沉默下去,“我还是不希望将其他人牵扯进。”
元安歌野心勃勃、向往权、甚至年少时出言间接造成元新歌的母亲死去,但他看重家族荣辱、自有一番骄傲在心中、未曾对与他互为竞争关系的几位弟弟真正出手——元新歌有替女人原谅他的想法,却得在库洛洛面前拿出一个态度。
“元安歌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要么让他别煎熬,要么为他洗清罪名。”元新歌进一步提出解决方案,大概是其中的哪个字眼触动了库洛洛,他终于抬起头,一种有些惊讶的目光看了过。
库洛洛缓慢地眨眼,似乎是在消化信息,过了一儿后说道:“幻影旅团是彻头彻尾的坏人,那你又如何看待自己?”
元新歌微微皱眉,他知道库洛洛有意拖延,一是让元家此时的况更加混乱、逼他接手这个烂摊子,二是在试探元新歌真正的想法、好判断究竟是否能与他为友。
“我所面临的很多况都不允许我自己决如何做才算正确。”高超的演技一在某方面显出异常与端倪,在面对库洛洛时,元新歌不想用必要的谎言为自己徒增烦恼,于是他说了真话。
一些有关于他本的真话。
“我希望自己是个好人,但我该做的事不完全符合好人的标准,我撒谎、杀人、利用他人感为自己铺路,”元新歌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人和事,让他在那一刻大脑有些空白,但他有短路太时间,停顿微不可见,“但我依然希望自己是个好人。”
出乎他意料的是,库洛洛关注的重点不是他对自己的评价,而是这段话中显得过于微不足道的一个词语。
库洛洛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杀过人?”
元新歌一愣,他绞尽脑汁回忆一番,竟然真的有得出结果。
穿管局的救世分有着所有门中最严格的评价标准与最令人疲惫的训练课程,比起某些只需要讨人喜欢或破坏恋就能完成任务的门,为整个世界消除高危因素显然更加困难,因此元新歌不抱怨。
他穿管局选择,在于合同的最后一页签下名字时就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于是他花费大量时间对自己进行打磨,直到将一块石头雕成美玉,足支撑起未将面对的一切难题。
在这个过程中,他有受到上司的肯,有获得前辈的指导,有严苛的老师一对一进行教学,他住在一所由卧室与训练场组成的房子中,与他进行交流、而不至于让他因压抑而疯狂的事物只有一台智能发声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