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坦与芬克斯在元新歌的默许下离开, 或多或少都因为只有他们人孤独地背负这念能力带来的所有影响而感到压抑,他们或许会在找到落脚之处时悄悄商量一番,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让派克诺妲读取他们的记忆。
这不是能够轻松做出的决定, 十年的经历实在过于沉重,即使仅仅是在瞬被子弹灌入所有记忆都会让人产生极大负担——因为他们是幻影旅团,团员们在十年中无数次彼此托付性命, 将不知道多少秘密与心事尽数讲述给那总是温笑的青年。
元新歌是威胁,但在记忆被尽数传递进其他团员的大脑以后,能够完全将情感剥离开来的稀有人种又有几,飞坦芬克斯猜不出结果。
或许团长可以理智地看待元新歌的存在,并且能够合理分析在的情况:他们可以将元新歌当作旅团的背叛者, 因为他此时不是蜘蛛的十四号, 而是元家唯一能够继承家主之位的嫡次子。
元新歌不可能抛弃整家族加入幻影旅团, 所以他是敌人, 是幻影旅团永远不能放松警惕的敌人, 旅团有充足的理对其进行绞杀,但在那之后呢?元新歌明明没有做出任何威胁他们安全的事情,他们却永远失那从旅团成立之初起一路同行的“同伴”。
飞坦芬克斯知道他们至少该将元新歌的异能转述给其他团员, 说不定拒绝派克诺妲读取记忆的要求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一切都这人背负, 即使是他们也会产生难以抹消的疲惫与挣扎。
——元新歌是不同的。
他无论在哪世界中都不像流星街人, 与库洛洛脸上的笑容不同,他纯善而温柔的微笑没有任何深度与其他含义, 而只是单纯地传达心中似乎永远不会停歇的开朗。
元新歌似乎与每位团员都有些找不出代替品的记忆,飞坦能记起那十根扫过吉他琴弦的指拂过他头顶却无法惹起人丝毫恼怒的触感,芬克斯也不会忘记元新歌他一起站在隔开流星街内外围区域的墙边、恶作剧般使用围墙测试回天力道的深夜。
在他们驱车几乎已经要离开流星街内围旅团成员所在地进行汇合时,只想找到更多可信任的同伴商量对策的芬克斯突然问道:“团长在哪?”
他没系安全带, 不过好在向盘他掌控,按照飞坦的反应,如果此时是黑男人正在开车,想必人都会被一急刹直接甩出前车窗摔得头破血流。
“团长没有离开元家。”飞坦哑声音如此说道。
元新歌知道库洛洛在哪,更加确切的说法是,他知道库洛洛一定在附近,至少在他念能力能够触及到的范围内。刚才他窗的动作阻止白气的外溢,那么搜索范围就被限定在这房之中。
“库洛洛。”元新歌脸上带轻松的微笑,他说道,“或者你更希望我叫你阿尔费雷多吗?虽然这是实世界,但毕竟我已经见过你——我们甚至凑在同一根蜡烛下读过那本文笔极差的代诗文集,那晚你的表情不好看,连我都没想到一块宝贵的面包只能换来这种用封面做诈骗的东西。”
“如果我再提早几年知道于你念能力的真相,我或许会责怪你没能利用记忆优势而阻止我买下这本诗集。”库洛洛的影从房的角落出,他上依然穿笔挺的白衬衫,清俊的模样让他看起来不过是普通青年。
他微笑抬解开额头上的绷带,在逆十字刺青完全显露出来时,最后消失的皮鞋上的透明颜色也恢复如初,他看起来利用自己的念能力隐蔽形——或者是说,他使用的是以他自己的念能力偷窃的别人的念能力。
“不过我更加成熟,并且不再会因为一些小事感到过度苦恼,我学会放弃过不需要的无用之物,也学会谅解大部分曾经犯下错误的人与代表错误的
事物。”他将干净的绷带随丢在脚边,然后自然地踱步,将窗子完全推开。
新鲜空气瞬涌入房,带夜色特有的潮湿味道,元新歌觉得有些干的嗓子与鼻腔都好受许多,于是深吸一气,终于感到些许放松。
库洛洛此时非常平静,他的交谈欲显然大于战斗欲,元新歌便也不再客气或保持高度紧张,他坐在客房柔软的床边,然后同样笑回应道:“你在将我当作同伴的时候可从来没说过这些意有所指又难懂的话,至少在阳升起之前,我们都坦诚地聊聊这些事情吧。”
“你已经知道很多事情,”库洛洛靠在窗沿上,他微微侧头看向似乎茫茫无边的夜色,黑眸也跟一起沉入寒风之中,“对于我来说,虚拟世界与实生活的运行像是一辆仅仅改喷漆颜色的列车,票根上或许换名字,却连行驶的轨道都没有任何改变。”
库洛洛说的没错,或许其中有元新歌刻意引导的因素在,此时他们面对面,实际上很多事情都不必再谈。
虚拟世界的元新歌同样在流星街长大,他在大多数时只不过配合幻影旅团的行动便完成大部分推进世界进程的任务,于是他认清一事实:
无论社会上对旅团的恶评有多差劲,无论来自各的悬赏能证明他们是怎样恶劣的存在,幻影旅团的团员——至少库洛洛、飞坦芬克斯三人是这样的想法——他们毫不在乎,并且一直以自己的行为准则与规则标杆规范自己的生命走向。
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