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来得巧,薛覃正好刚回大营,要是早一天或晚一不定都见不着人。
他也算是大营的熟人了,没怎么盘问就被放进去了。
结果进去之后发现,屋子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沈珺脸色微变。
“师父。”
薛覃从屏风后面出来,穿着一身里衣,也不嫌冷,手中提着一把换下来的纱布,上面浸着红色的血。
“师父,你受伤了!”
沈珺担心道。
一直以来在他的印象之中,薛覃就该是战无不克的战神,不会受伤不会生病的那种神。
可眼前的现实在告诉他,薛覃也是人,而且是会受伤的人。
这一幕,冲击有点儿大。
薛覃嗤笑一声:“掉了点儿血而已,怎么瞧你这脸色,跟我死了一样,收收你的表情。”
他薛家男儿都是摔摔打打长大的,小的时候挨打受伤是家常便饭,长大了也是如此。
这是小的时候是家里人和教习师父打,长大了是真正见血的打罢了。
他都习惯了。
都是小事儿。
“可是……翰州府谁能伤的了师父?”
“那可就多了去了,谁知道这里面藏了什么鼠辈呢。”薛覃坐到桌子旁,倒了一杯热茶。
“坐,先说说你今日过来作甚,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
沈珺摇头:“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受人之托前来给师父传个话,月底是府城的饕餮宴,不知师父可有时间莅临。”
“你们君玉轩也要参加?”薛覃问道。
“嗯,汇贤庄推举了君玉轩,到时候会和其他的酒楼一道参与比拼。”
薛覃道:“那我还真得去凑个热闹,这都许久没吃过瑜娘做的菜了。”
他砸吧着嘴,颇有些想念啊。
沈珺笑道:“师父若是想吃,随时可以来家里,哪里需非等到饕餮宴。”
薛覃有些意动,但很快还是摇摇头:“近来事务繁忙,只怕是连回府城的时间都没有。”
“忙师父受伤的事儿?”
薛覃:“大差不差,不过这事儿你帮不上忙,你能将府城那一堆忙活明白就不错了。”
沈珺耸耸肩,不置可否。
府城那些人确实人心复杂,甚至蠢蠢欲动。
但目前还算平稳,只是不知道等年后他出发去京城的时候,还会不会如此平稳了。
沈珺对自己的事情心头有计较,只是担心薛覃。
但薛覃什么人啊,多表现一点担心,他反倒觉得是看不起他了。
所以,两人也没说多长时间,沈珺就被撵走了。
因为薛覃要休息了。
出来之后,薛覃的侍官才告诉沈珺,他已经在外面忙碌好几日未曾休息了。
明日一早还要离开。
沈珺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只能打算回头等他闲下来的时候请来家里好好休养几日了。
冬月下旬,天儿冷的不行。
宋瑜那厨房原本弄得流水竹管都给冻上了,再加上要筹备饕餮宴,索性将君玉轩又暂停营业了。
惹的不少老饕又是不满的很。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君玉轩人家有正当的理由,任性。
而原本说好了在家准备的苦练厨艺等着比拼的宋瑜,其实在君玉轩关门之后,根本没有怎么在厨房。
天气冷,屋子里烧着炭火实在暖和。
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宋瑜和沈珺的房间成了几个孩子的乐园。
两个小家伙儿暂且不说,还不怎么会玩儿呢,大多都是瞪着眼睛看着其他人玩儿。
金宝和耀哥儿蓉姐儿他们,就在地上耍玩儿。
最开始还说是来陪果果和虫虫的,后面直接拿着书本课业,在这屋里读书写字起来了。
而宋瑜就坐在桌子旁看书,要么就是将自己记忆之中的食谱编写出来,以免日后忘了。
沈珺也看书,不过他自律,不贪图这温暖的毯子,独自一人弄个手炉在书房一坐就是一天。
如此过了几日,在饕餮宴快开始两三天,宋瑜才开始着手去做菜肴。
这次,宋瑜打算做的菜早就已经想好了。
那个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的名菜,流传在各种美食传说里的名菜。
开水白菜。
名字平平无奇,味道一口惊艳,民间被盛传的一道国宴菜色。
这是宋瑜第一次在家里人面前做,其中吊汤是最关键的。
早上她已经忙活了一份汤,这个时辰差不多正好可以做。
宋瑜起身去了厨房,家里人也开始期待着这个要拿去比拼的菜品。
只是不等宋瑜的开水白菜上桌,略显寂静的午时,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那声音赫然是从隔壁传来的。
而他们家隔壁的宅院,就是齐凯的。
沈珺面色严肃,“我去看看!”
李氏也赶紧出去了。
这几天没下雪,但干冷干冷的,阴沉沉的天带着凄冷的风,走在大街上都觉得难受,所以即便是热闹的桐街,这会儿街道口也没没有多少人。
“齐夫人!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