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唱一和,青鸾越发听得莫名其妙。
待她正要开口,却见邱明一个闪退,拱手道:“明日我们北沙派弟子便要迁入鹿鸣山庄了,我这就去帮黎师妹一起安排一下。”
“嗯,去吧。”没等青鸾反应,易江便如行云流水般应了声,竟是毫不顾忌一旁几次插不上话的黎青鸾。
“易护法,我好像还不曾表过态。”青鸾扶额。
“嗳,”易江恍然大悟,似终于想起了什么,赶忙摆摆手,一双桃花眼弯成月牙:“叫护法不是生分了,入我北沙派者皆是一家人,黎师妹唤我一声易师兄便好。”
易江唇红齿白面若冠玉,不似修仙之人仙风道骨,举手投足间倒像是侯门贵胄。只是青鸾捕捉到其道貌岸然下眼中的一丝精光,怎么看起来他都不像个可信之人。
“既如此,敢问我将拜入哪位长老门下?”青鸾问道。
易江讪笑,答非所问:“我北沙派修行颂声道,即每日颂念净灵心经,感念万物净化灵根,从而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从而悟道升仙。比起那些终日练功苦修的仙门,不知道好上几倍,师妹当真是有眼光!”
“……”
“嗳——”易江仿佛不曾注意青鸾脸黑,直接抬手招呼来两名面善的北沙弟子,吩咐道:“这位黎破姑娘以后就是我们师妹了,等到了鹿鸣山庄的居所,再行拜师仪式不迟。”
“弟子遵命。”
怎么就遵命了?拜师拜的又是何人?易江动作迅速,这厢交代完毕便身形一闪,足下一点便飘回了亭台之上。等青鸾回过神来,已是木已成舟,面前只剩二位淡定从容的师兄。
这样也好,青鸾回首望了一眼门庭若市的“琼枝玉树”,先从小门小派迂回接近榣宫也不失为一个方法,总比一眼被人认出了身份要稳妥得多。
“这位仙长,求求你救救我儿吧!”
青鸾皱眉,循声望去,只见北沙派支起的棚屋前站着位年近古稀的佝偻老妇。
“这位老人家,还请告知有何难处?”邱明见老妇衣衫单薄,冻得嘴唇发紫,连忙递上热茶,关切道。
老妇推开茶盏,急忙道:“我儿上了玉泉山,整整三日没有回来了,定是碰上妖物被困其中,至今生死未卜啊!”
“是何妖物?”邱明神情严肃,接着问道。
“老身也不清楚,只听说附近村子最近常有人上山后多日未归,个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老身只有这一个儿子,还请各位仙长救救我儿,老身愿做牛做马报答各位仙长……”
“老人家这个使不得,快起来说话。”说着邱明连同其他几名弟子赶忙将老妇扶了起来,引进棚内。
青鸾目送他们进了棚屋,再听不到什么言语,便带着略微的困惑转身离去。
日暮西山傍晚时分,长几上的梁氏玉芙蓉已然空了三壶。歆瑶神色复杂,绕过醉得不省人事的叶轻羽,看着落地铜镜中一袭湖蓝劲装、轻纱遮面的女子,难掩心中的担忧。
“你心意已决?”歆瑶问道。
“那北沙派立派不久,有许多新面孔,若我以此身份为掩护,行动起来也方便许多。”青鸾从镜中回望着歆瑶,没心没肺地笑了笑。
“且不论你加入北沙派一事,眼下仙缘盛会迫在眉睫,那里到处都是仙门弟子,你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此番真不是我本意,”青鸾故意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只是那易护法实在盛情难却,硬说我是难得一见的修仙奇才。若我不答应入派一事,他便要日日跟着我软磨硬泡。扰我清静倒不要紧,可咱们这玉泉山“狐狸洞”哪是能随意带外人进来的?更何况堂堂一派护法,我若一味驳人颜面岂非太过不识抬举?”
“呵,说起来倒是头头是道。”歆瑶冷哼一声,指了指酒醉不醒的叶轻羽,道:“我看你倒是如何说服这位。”
青鸾眨眨眼,一把挽住歆瑶胳膊,央求道:“明日我便要随北沙弟子搬进鹿鸣山庄了,若是老叶发火,还得求歆瑶姐姐帮我兜着点儿。”
“你啊!”歆瑶万万没想到她敢先斩后奏,然而她只是怕青鸾再次陷入与三年前同样的险境,亦怕叶轻羽一如三年前对抗八大蛊王那样,不要命地前去救她。
事已至此,歆瑶一咬牙,终是说出了她始终不愿提起的名字:“你是不是想见娄毓?”
歆瑶的话仿佛一计重击打在青鸾的心上,非也,她回去是为了查明三年前的真相,是为了还自己清白。可念及娄毓,她确实难以释怀,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混杂其中。
“仙缘盛会汇集天下仙门,此番我去冒险,只为帮夫人她们查明真凶了,还自己公道。”青鸾转过身来,满眼写满决绝。
歆瑶知劝她不住,又叹了口气:“你要怎么查?就算做为北沙派弟子混入仙缘盛会,事过三年怕也无人愿意提起。更何况,若是你还没能问出什么,便被人认出了身份,到时候万一——”
“万一三大派联合起来重新诛杀我,又当如何?”后面的话,歆瑶迟疑了片刻难以说出口,却被青鸾毫不在意地讲了出来。
歆瑶看着眼前十八岁少女的背影,不觉出了神。少女如今玲珑婀娜姿容无双,早已不是三年前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