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再经历第二次。
唐执舟双眉微蹙,想了想接着问道:“那之后风云变色天降惊雷,连榣山上都忽降大雨狂风不止,师妹可还记得那时发生了何事?”
“这……”青鸾一时语塞,不是她不想讲,而是就在商无悔聚集了一掌的功力将要打入她体内时,她脑海中最后的画面便是一道极为刺目的白光,之后便头脑一空,什么都不晓得了。直到醒来后,身边师兄师姐都说她是娄少宫主和师琴长老一起救回来的。
“难道是师琴长老?”唐执舟问道。
萧燕起似又想起什么,停顿了片刻后小声问道:“还是……少宫主?”
“这……”
“到底发生何事?难不成是师琴长老和少宫主功法太强,竟难以形容?”唐执舟追问道。
总不能再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吧,不然和上月之事有何分别?念及自己这动不动就失忆的臭毛病,还不如干脆承认自己脑袋有问题算了!青鸾正懊恼不已,转头正好对上仍旧傻笑着手舞足蹈的阿阳。这傻大个也是十年前仙魔混战的遗孤,可惜不如青鸾命好,被重伤了心脉,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成了没有心智的傻子。师琴长老也是念在他可怜,才留在了栖梧台做些日常洒扫的活计。不知怎的,阿阳平日里性情孤僻不爱说话,反倒有事没事的就爱往后山的竹林钻,唯独与青鸾等人交情不浅。
“青鸾,你这里倒是热闹啊!”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忽地打断了青鸾回忆的思绪,几丈开外的竹林小道随即传来多人的脚步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中走来一红衣似火的美艳女子,女子身段窈窕,双目炯炯,眉间英气十足,身后跟随了十几号毕恭毕敬的榣宫弟子,论气势阵仗倒是不输任何一家仙门宗主。
唐执舟最先瞧见来人,不禁悄悄垂下头去,隐到暗处。
“灵枢长老。”青鸾又惊又喜,连忙快步迎了上去,同其他几人一起行了礼。
灵枢本是笑意盈盈,目光落在唐执舟身上,忽然阴沉了脸色:“如今距离仙缘盛会还有三年,看来老五对于选拔考核似乎已是胸有成竹了?”
排行第五的唐执舟连忙低头拱手,全然收起了方才嬉笑玩闹的神情,换上一身恭谨严肃:“弟子不敢,弟子这便回明镜台练功。”
“罢了,”灵枢见他提步欲走,便抬手制止,“等这边事毕,你便随我一起回去吧。”
“谨遵师尊之命。”说罢,唐执舟便毕恭毕敬地走入灵枢身后跟随的一众明镜台弟子之中。
灵枢点点头,又转向青鸾,打量了她一番,打趣道:“你说你这小丫头,回来后本没人要罚你,非要自行请命到这偏僻之隅禁足,何苦呢?”
青鸾眼波流转,故作正经道:“弟子私自下山本就违反了宫规,后历经八大蛊王与涂山狐妖一事后,自知技艺不精实在有损榣宫威名,因此才决定到后山清净之所禁足,勤加修炼。”
“是么?”灵枢峨眉一挑,目光移至一旁敛容屏气的萧燕起和罗辛辰,道:“你们二人一个有伤在身,不好好静养;一个身为看护,却纵容伤者随意走动;再加上一个老五,难不成都是被拉来陪黎青鸾修练功法的?”
萧燕起与罗辛辰不似青鸾那般同灵枢长老熟稔,因此惧于其泼辣狠厉的威名,在一旁听着不敢发出一声。
而青鸾被当众揭穿,不免冲灵枢强扭了一个谄媚的笑容。她自请禁足确实事出有因,不过以她一贯的秉性,绝非是为了勤学苦练。事实上,她心知此次自己是被娄毓救了回来,道理上娄毓与她有恩。只不过她尚未将答谢之言说出口,榣宫上下又开始操办起二人的婚事来。时至今日一想起此事,青鸾还是本能地想逃,至少能拖一日是一日,于是她便想到了来这偏僻荒凉之处躲着众人。
灵枢见青鸾左顾右盼不知心里又在盘算什么,也不再多言,转身示意身后的女弟子奉上什物。众人这才注意到那几位师姐手中捧着的白瓷托盘,上面工工整整叠放着几套花纹繁复的喜服。
“这是?”青鸾不觉皱起了眉。
“别苦着一张脸,快随我进屋试试。”灵枢自小看着娄毓与青鸾长大,虽说一个温文尔雅一个活泼好动,却怎么看都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再加上他们幼时共同激发了榣山神迹,二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只是青鸾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更别说在男女之情上一直都没开窍。
“师叔,我乏了——”青鸾央求。
“你闭嘴。”灵枢拉起青鸾,回身对其余几人道:“老五与辛辰先在在门外候着吧,燕起随我进来帮忙。”
“是……弟子遵命。”萧燕起从方才起就神情恍惚,突然被唤起名字猛然吓了一跳,继而连忙颔首跟了上去。
榣宫立世百年,规矩自是多得吓人,更别说是少宫主的大婚,因此这婚服也需要仔仔细细甄选,出不得差错。虽说三伏天已过,天气已然转凉。青鸾还是受不住灵枢、燕起还有其他几位明镜台师姐的一番折腾,十几套厚重的喜服来回试了几十遍,每次还要里三层外三层地穿戴许久,就算大冬天里恐怕都得捂出一身汗来。
青鸾仿佛任人摆布的木偶,于是干脆放弃了挣扎,思绪也渐渐飘远。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