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还用那么云淡风轻的语气来说话,好似他说的事都无关紧要。
但是,她知道他话里的分量,更能感受到席卷而来的狂风暴雨。
他上前逼进一步,吓得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倒在书桌边的椅子上。
他居高临下地瞧着她。
“柳万菊,我不杀你,杀了你会脏我的手,你做的事,将来自然有人会跟你一笔一笔算清楚。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他蹲低了身子,双眼盯着她。
柳万菊吓得浑身直哆嗦,赶紧转过头去不看他。
秦定坤冷冷一笑。
“以后有事,你尽管冲着我秦定坤来,再敢动我对象还有她家人一指头,我秦定坤一定让你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说着,他贴在她耳边轻声道:“毕竟,你不是孤家寡人,你也有亲人,是吧,你肯定不会希望他会出事。”
柳万菊心头大震。
她霍然转头,看向秦定坤,见他似乎不经意地扫了秦定邦一眼,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残忍,吓得跳了起来,就要撕打他。
“你别动他,他是你弟弟,你要报仇就冲着我来!”
秦定坤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柳万菊不依不饶,正想扑上去拦住他。
忽然,秦定坤转过身来,嗖嗖嗖嗖就扔出了四把飞刀。
那是秦文斌放在书桌抽屉里的,他自幼习武,老了也常常练习。
没想到,竟然被秦定坤不知不觉拿到了手。
柳万菊只觉得四股劲风从耳旁刮过,吓得她连连后退。
叮叮叮叮四声,匕首穿过她薄薄的衣衫扎在墙上,竟然把她牢牢地钉住了。
秦定坤冷笑一声,连头也没回,抬手一扔,剩下的匕首从头顶飞过,落到了书桌上。
“你做了这么多恶事,只让你受了四刀,当真是便宜你了。”
秦文斌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他万万没想到,儿子会当真对着后妻动了真格的。
韩政委看的清楚,秦定坤虽然对着柳万菊的双臂双腿,但是刀都是擦边过去的,最多是点轻浅的外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宣阿祥送走秦文斌的老朋友后和大厨后,就一直守在楼下,以免再有人来贺寿。
这会听到楼上的动静,被吓得不轻,赶紧往楼上冲。
见到秦定坤大摇大摆从楼上下来,他刚想问问,就见他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了。
离开了秦家的小楼,秦定坤紧紧抱着秦定霜寄来的信件,越走越快。
这些信件是他从花费了好大的气力,从废品回收站的老孙那里找出来的。
当年,柳万菊买通了邮局的投递员,把来自闽省,原本寄到秦文斌办公室的信件,全都改投到了家中。
然后,这些信件连封口都没拆,就当作垃圾卖到了废品回收站。
负责废品回收站的老孙,有收集邮票的爱好。
幸亏他的这个爱好,让他发现秦定霜的信件竟从来没拆过。
他怕是被误卖的,就把信件保存了下来,等着收信人找来,他好把信件返还。
只是从来没人找回来,他渐渐地也忘记了这事,信件就一直存在他家中。
秦定坤自从知道秦定霜曾往家中写过信,就千方百计寻找信件的下落。
他清楚柳万菊的作风,就找到了老孙头,在他那间存了满满一屋子废旧报纸书籍的屋子里,翻了整整两天,才把秦定霜的信件一封不少地寻到了。
这些信就如同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
原本,他一封信都不想拿给秦文斌看,但他还是想当着所有人的面,拆穿柳万菊的真面目,所以才把信件放进了礼盒里。
秦文斌在他心中,根本就不配当父亲,那瓶屎尿,是他替大姐淋的。
若不是怕弄脏了宝贝信件,他会用饭盒来装,兜头浇他一脸,让他好好尝尝滋味。
“定坤,你怎么在走到这边来了,让我一通好找。”
韩成栋的话突然惊醒了沉浸在往事中的秦定坤。
他随意扫了一眼。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跑到了军区大院的西南角。
这里没有住户,仅有的几栋房子也年久失修,成了危房。
秦定坤淡淡一笑。
“离开了九年,都忘了路该怎么走了。”
韩成栋听他说的凄凉,也深深叹了口气。
“别想了,定坤,海子和大方听说你来了,高兴得要命,今天特意请了一天假见你。
走,快跟我回家,他俩都打过电话,说这就赶到我家去。”
海子和大方跟韩成栋一样,都是秦定坤的死党。
从穿开裆裤时,四人就混在一起。
因为秦定坤的身手最好,所以明明年纪最小,却成了四人的头。
秦定坤听说他俩要过来脸上也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