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木桶,里面粘着零星几颗饭粒。
“嘿,新来的!”身边一个睁着水汪汪大眼睛,大概与他年龄相仿的小男孩碰了碰他。“我叫干娃,你叫啥?”
他一下子戒备起来,但在相同境遇的情况下,他们也不太可能互相伤害。便慢慢放松下来。
大概是投缘吧,又或许是看着干娃天真的眼神,许久未开口讲一句话的他,有了开口的欲望。
“我……我叫莫劫生。”莫劫生沙哑着声音回答。
“莫-劫-生。”干娃重复着他说的话。“好,那以后我们便是朋友了!”
“朋友?”莫劫生很惊讶。
“嗯!朋友。”
他自出生起就从未有过贴身的人,更别说是朋友了。
“我看你身上的伤口,难道你也是孤儿,被卖来这里的吗?”干娃又问道。
“是的。”他回答道。
干娃摇着他的小脑袋,然后偷偷往衣兜里拿出一瓶药粉。
“嘘,你且不要声张,我这是偷偷地从一个被虐死的伙伴身上拿来的,以备不时之需,我看你伤得这么重,还是给你用吧!会有点疼,你忍一下。”干娃贴在莫劫生的耳边轻声说道。
莫劫生本想拒绝,想说这种伤他已经受过多次了,自己能好。但刚要张嘴时,干娃已将药粉倒在他的伤处。伤口消炎时的疼痛席卷了他的身体,他一面和干娃说着谢谢,一面疼得直哆嗦。
干娃仗义地笑笑,开始讲起了自己的从前。
他老家是沔水的,因为朝廷持续的对外扩张战争,他的父亲被抓走打仗了。但是一直等那场战役结束了,他还是没有回来,母亲便抛下他改嫁了,他就做起了小叫花子,靠乞讨度日。后来他母亲也死了,痨疾。后嫁的丈夫不管,还嫌弃万分。不等她下葬就跑了。处理完他母亲后事的邻居们,为了收取丧葬费,就把他卖给了收奴隶的人,他被抓进笼子,便一路到了这。
“那你呢?”干娃看向面色苍白的莫劫生,他现在正不知在想着什么,出神了。
“我们会去做宫人吗?”莫劫生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干娃点点头,“听说过程是很痛苦的,只有少量的人才能挺过去。不过在这之前,也会有一些人被挑拣过去当有钱人家的娈童的,大多被弄的半死不活就扔回来了。”他顿了顿,“能活下来的很少。”
莫劫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