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岚!你别走!”
霓音惊醒,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暗自嘘气,这已经是来北方做的第七次噩梦了。原先在南方也不过数月才做个一两次,这几天是怎么了。
霓音拍拍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其实身为神的她是可以不寐的,只是早上为白龙疗伤太费神力,她就只能在晚上修养。
长夜漫长。
刚刚从梦魇中醒来的她,应该是再睡不着了。
她拿起一颗窥珠,掌心输入一股神力,然后默念了一个名字。
原本透明无暇的窥珠上,印出了一张熟睡的面庞。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高挺的鼻梁,他眉头紧锁,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皮轻颤,额头渗出致密的汗珠,俊俏的唇像在喃着什么。
一团黑紫色的烟团如鬼魅般绕于那人印堂之上,眼见着就要进入他的体内。
霓音暗骂一声,糟糕。
“小小鬼魅,见到本座还不速速现形。”不知何时,霓音一袭赫赤小袖长裙临于那榻前。
那团紫黑色烟团慢慢幻化成一个人形,镂空的双眼,虚无的鼻子,五官中仅能见到嘴巴,尖利的獠牙长短不一。转过头便朝着霓音冲来。
“到真是有如此不自量力的。”霓音指尖弹出一团南明离火,也不动。
就眼看着那鬼魅冲撞而来。
“滋啦滋啦…”鬼魅灰飞烟灭。
霓音坐下来探了探榻上那人的灵气,很微弱。但还在源源不断地增长,看样子他修复能力倒是挺强的,被旱魃附身也能不伤元气。
她正想着,突然榻上的人睁开了双眼,直接揽住坐在他旁边的女人,俯身将其压在身下。
他堵住了身下女人柔软水嫩的双唇,霸道地占有,绵长而热烈,他极力地吮吸好像要把她融进骨髓。
“芸果,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放手!”
“嗯。”
……
清晨的阳光晃得人刺眼,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这是继自上次降雨以来,焛阳的第一次放晴。
“陛下,该起身了。”御前太监李公公跪在榻前,俯下身去,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
赢旭感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前段是如先前一直梦到的一般,后面好像被什么巨物压住喘不过气,再然后是……
他的头胀痛,背酸疼。后半段梦中的经历实在太过真实,真实到令他不禁怀疑,这究竟是不是梦。
身畔的清香萦绕于鼻尖,他仔细翻照找,在枕下发现了几根金发。他的心也不由自主地颤了几下。
他一言不发,将这几根发收进胸前的口袋。
……
他拖着铁链缓缓地移动于笼内,破烂不堪的衣衫像布条一般散落在他身,露出了大片大片的淤青和伤痕,被脏污染得黝黑的脸蛋上,挂着不符合他实际年龄的倔强。
“这都是从原先的楚慕国地界拉来的奴隶,一路上能卖的都买了,到焛阳就剩这些老弱病残了,”一个穿着短褐下套麻裤的中年人说道,“不过有几个能看的倒是可以送进宫。”
一副商人模样的大胡子商人,点点头,指了指笼中唯一的少年,“他不错。几岁了?”
“我记不得了,拉来的人这么多。”中年人挠挠头。
“诶诶诶,我问你,你几岁了?”商人朝少男的方向拍拍笼子。
没有回答。
“别是个哑巴吧。”商人冷笑。
“不是,有缺陷我定会提前说明的。”中年人赶忙争辩。
“那为何不理本商啊。”
“大人,根本不用对这些低微的下等奴隶讲理,打几下便听话了。”中年人挥起手中的长鞭忘少年的方向抽打着,少年往笼中央走,中年人就直接打开笼子手起鞭落抽打了数十下,少年本就淤青的背被打得皮开肉绽。
周围的奴隶们好像对这一幕很习惯了,只是散在一旁,不做理会。
“还不说是吧,我就打到你说为止!”中年人眼见着又要挥下鞭去。
“先别打了,一会打伤了脸,就卖不上价了。”商人捂着鼻子咳了一声。他是商人,自然要利益最大化了。“把他放出来吧,我估摸着他也就十三四岁,去宫里是没超的。”
中年人将遍体鳞伤的男孩扔出笼子,男孩看到那商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心中虽有怒火但更多的是悲凉。
“剩下的呢?”中年人心里打着小算盘。
“卖是卖不掉的,我给你指条明路吧。你且附耳过来。”商人说着,中年人便附耳听,说完以后,中年人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
“多谢大人指教!”中年人拱手。
商人摆摆手。
便命下人将少年套上麻袋拖上车,他在破洞中瞄到,同在车上的还有两三个麻袋。全都一动不动,大概也是被暴力磨平了棱角的人吧,他想。
马车走得很慢,从日中走到傍晚。小厮将他还有其余的麻袋拖到一间小屋子里,然后把绳子解散。
重见光明的他,突然感觉眼睛一阵不适,调试了一会,才恢复过来。他起身查看周围的环境,一眼望去都是一些瘦弱的男孩童。
他们大多神情涣散,精神状态比较失常的样子。中央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