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沐烟低头沉思,她虽一直在后宅,并未有意学习朝堂之事,可爹是吏部尚书,哥是翰林院学士,多少也有点政治敏感度。听萧尚书这么一说,她也知道不对劲。这是代表建兴帝不信任诚王了呢,还是别有用意?
“爹找女儿来,可是有事要交代?”萧沐烟忙问道。
“这些日子你可有给诚王写家书?”萧尚书答非所问。
萧沐烟点点头,“女儿写了两次,但王爷只回了一次。”
“你马上再写一封信送过去。”萧尚书道:“不用多说别的,就说皇上派了工部的人去同州,王爷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萧尚书自己也能写,但他此时往外送信太打眼了,让萧沐烟送信就好说了,诚王出去这么久,身为王妃,多写几封家书再正常不过了。
“女儿明白了。”萧沐烟应道。她知道萧尚书这是要让她给诚王报信了。
以前朝中这几个王爷明面上并没有什么争斗,大家各有各的差事,互不打扰,便是太子,看起来和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可这次赈灾的事情,萧尚书却从中看出不少问题来。
灾情出现在景王的封地本是没什么问题的,可偏偏灾情延报了,而建兴帝又派了一直跟着太子办差的诚王去赈灾,太子则留在庆安城查灾情延报,这就已经让人不得不多想了。
巧得是,诚王和景王出了庆安城没多久就遇上了劫匪,那群劫匪到底是什么身份,至今还没查清楚,这也是桩稀奇事。
这些巧合和蹊跷之处,朝中这些大臣们都看在眼里,心里都免不了要多思量一番。皇子们一个个都大了,而建兴帝这两年明显不如以前勤政,这表面的平静怕是要维持不住了。
诚王远在外地,朝中动静不能第一时间得知,确实不利于他在外行事。当初德妃看中她当诚王妃,不如说是看中她爹这个吏部尚书。诚王便是不争皇位,在朝中有自己的助力也要方便许多。
“同州这次的事怕是要下不少官员,你再让诚王拟一份名单给我。”萧尚书又道。
萧沐烟一下瞪大了眼睛,惊讶道:“爹,你要帮着王爷卖官?”
“胡说什么!”萧尚书无语地看了女儿一眼,道:“大晋严禁买官卖官!你爹我是吏部尚书,能做这种事?我只是帮诚王一把,他有要提拔的人,这次可以提前准备。”
“哦。”萧沐烟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这不是以前小说电视看多了么!不过她爹这也算是给诚王开后门了。
每年等着吏部考核升官的人多了去了,冷板凳坐几年都补不到缺的可是大有人在。诚王娶了她,可是占大便宜了!
萧尚书看萧沐烟那样,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当即语重心长地道:“诚王母子都不简单,如今虽立有太子,但皇上身体康健,未来谁继位还未可知,爹这也算是提前烧个冷灶。更何况他本是你夫君,咱们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到没有谁占谁便宜。”
“爹,女儿都知道的。”萧沐烟心里感动,其实说到底,萧尚书还不是为了她。
这女子嫁了人,要想在婆家立得住,除了靠自身,娘家也是很重要的。她嫁的是皇子,双方地位不平等,萧尚书自然就要为她多打算一些。不论是出嫁时那丰厚的嫁妆,还是婚后对诚王的帮衬,都是在给她撑腰。
“爹没别的所求,惟愿你日子能过得舒坦些。若诚王欺负你,你也别怕,尽管和爹说,爹有法子治他!”萧尚书道。
“爹,你放心,王爷对女儿很好的!这庆安城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女儿呢!”萧沐烟笑得灿烂。
她这话说得一点不假,诚王是个好演员,在府里可能偶尔还有懈怠的时候,但在外头,人人都知道诚王宠妻。
“外头人羡慕那都是虚的,爹要的是你自己的真实感受。”萧尚书认真道。
“爹,女儿说得是真话!您若是不信,叫秦妈妈,叫翡翠她们来问不就知道啦!他要是对女儿不好,秦妈妈第一个就要回来告状!”萧沐烟拉着萧尚书的手撒娇道。
萧尚书的脸上这才露出笑来,秦妈妈确实疼萧沐烟,不会舍得让萧沐烟受欺负的。
和萧尚书谈完,萧沐烟也没了午睡的心思,同家人告别后就赶着回府了。
等回了王府,萧沐烟就赶紧让翡翠磨墨,萧尚书交代的是大事,耽搁不得。写好信后她就交给陈平,还特意说要尽快送到诚王手上。
于是诚王在收到萧沐烟第二封家书后没多久便又收到了第三封家书。
萧沐烟的第二封家书什么都没写,就画了一幅画,便是庄子后的瀑布和凉亭,亭子里坐着一个年轻的妇人,只看得见一个侧影,但桌上茶水点心都有,一旁还有丫鬟说着什么,那妇人手里捏着块点心,身子微微后仰,似乎笑得很开心。
诚王看到后嘴角就勾起笑来,他不在府里,他的王妃倒是一点没亏着自己。他之前还担心过萧沐烟苦夏,三伏天怕是有得熬,结果是他白担心了。
想他在同州事事不顺,便有点小嫉妒,后来要发赈米、赈银,忙碌起来,回信便耽搁了。倒是没想到这么快萧沐烟又写了第三封家书来。
拆信之前,诚王还想萧沐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