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春和堂的大夫来,萧沐烟的情况还好转了些,至少人是醒过来了,大概是物理降温起了点作用。
把脉后大夫说起病因,还是累着了。因为苦夏吃睡不好,身体本就虚了,再一累,可不就病了。而且像萧沐烟这种长时间不生病,看起来底子不错的人,突然一下病倒,反倒会激发出更重的症状来,所以才会突然高烧。
找到病因就好对症下药,诚王算是松了口气。
“害王爷担心了,搅得今晚这觉也没睡好。”萧沐烟躺在床上看着诚王,柔柔弱弱地说了一句。
诚王还从未见过她这一面,原本还想回一句叫你逞强,被萧沐烟这一眼看得,顿时只剩下心疼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你安心养病,早些好起来才是。”诚王给她掖了下被角,又俯下身子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许怕喝药,等病好了,本王带你出去玩。”
萧沐烟的脸本就因为发烧正红着,听了诚王这话,只觉得耳根子都烫了!她进府后还没病过呢,诚王怎么知道她怕吃药?难道是刚翡翠她们说的?她全然不知是自己说胡话的时候给暴露了。
等大夫开了药熬好送来,天都蒙蒙亮了。
诚王今日是要上朝的,这会已然要出发,但还是盯着萧沐烟喝完药躺下才走。
“这监工当的,别一会儿中午还跑回来盯着我喝药吧!”萧沐烟苦着脸道。药汤太苦了,苦得她想哭!
“王爷还不是想您快些好。您是没瞧见,昨儿夜里您突然高烧,王爷吓坏了,您又一直说胡话,都是王爷抱着您哄呢!”翡翠笑着道:“您就当是别辜负王爷这片心,按时喝药,早些好起来。”
“是呀,王妃,王爷昨儿夜里对您可真是好!奴婢们瞧着,都觉着再没王爷这么温柔体贴的人了。早日好起来,王爷安心,您自个儿也舒服不是。”琉璃也在一旁道。
听着两个丫头你一句我一句的,萧沐烟不由失笑,“怎么,不过一晚上,你们俩就被王爷收买了?好话跟不要钱似的。”
“看王妃说的,奴婢们可是您的奴婢,怎么会被王爷收买!奴婢们是替您高兴呢!”翡翠道:“王爷越宠您,您在这王府的位置越稳,日子也就越好过。老爷夫人知道了也高兴。想当初皇上下旨赐婚,夫人可是担心了好久,就怕您进府后受委屈。如今一年多,您和王爷感情越发好,奴婢们看在眼里,也喜在心里。”
说起赐婚,这里面还有个故事,不然当初也不会让萧夫人担心许久。
其实诚王最早定的王妃并不是萧沐烟,而是安国公的孙女。那是个琴棋书画皆通,在庆安城很有才名的女子。据说在一次宫宴上诚王一眼相中,便让德妃去建兴帝那求赐婚。
安国公的孙女配个亲王自是门当户对的,建兴帝当即就下了旨,只待来年大婚。谁知这女子命薄,大婚前三个月染了风寒,竟病逝了。据说诚王很是伤心,执意过了一年才又再议婚事。
有这么个白月光在前,萧夫人其实不想萧沐烟嫁。都说活人争不过死人,若是诚王心里一直念着前面那个,萧沐烟怎么做都难讨好,只怕是要受不少委屈。
可圣旨都下了,不嫁也得嫁。所以那阵子萧夫人经常找萧沐烟谈心,恨不得把自己几十年为人妇的经验一股脑都传授给她,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个遍,也是可怜一片拳拳爱女之心了。
一晃萧沐烟嫁进诚王府都一年多了,她倒是从未听诚王提起过这位安国公的孙女,府中其他人当然也是讳莫如深。不过她也落得耳根子清净,对于诚王的这位白月光,她一点都不想了解,她也从未想过要同死去的人争。
她就是她,不论是她想给诚王当贤妻,还是她同诚王逢场作戏,虚情假意,都是她自己想过的日子,是在不委屈自己性子的前提下作出的选择,同其他任何人都没关系!
这会要不是翡翠提起,她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说起来,秦妈妈是不是这两日要回了?”萧沐烟道。
“是,秦妈妈告假了三日,应是明日就要回了。”翡翠回道。
秦妈妈是萧沐烟的奶娘,也是从娘家跟着她进府的,一直在她身边伺候。前两日秦妈妈的小孙儿病了,这才告的假,所以这两日不在府里。
“秦妈妈这次替我回家看爹娘,也不知爹娘身体可好。连我一向自诩身体好的都病倒了,娘还不如我呢。”说起萧家夫妇,萧沐烟也是心生思念。
虽说是半道穿来的,可也相处了十年,她早就把他们当亲生爹娘。这人一病就容易脆弱,真是一点都不错。她这会说着竟有些想哭,她也想当个只在爹娘怀里撒娇的宝贝女儿,一点都不想当什么诚王妃!
许是看出萧沐烟情绪不对,翡翠忙道:“王妃若是想家了,等病好,奴婢们陪您回去瞧瞧。您呀,现在什么都别想,安心睡觉,好好吃饭,按时喝药,这些都不是事!”
“就是,都在庆安城里,马车也就是两刻钟的事!倒是您快些养好身子,不然等回了尚书府,老爷夫人可要心疼的!”琉璃也附和道。
萧沐烟笑了笑,刚刚冒出的那点子伤春悲秋的情绪顿时散了,闭上眼睛乖乖睡觉起来。两个丫头说的是,便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