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身子可好?”回府的马车上,萧沐烟问诚王。今日诚王被贵妃赶走后又去看了德妃,只是两人还没机会说。
“都是些老毛病,不让御医瞧,说是不想吃药。”诚王无奈道:“本王劝了也不听,如今越发固执了。”
“妾身瞧着王爷刚挺会哄贵妃的,哄母妃应该也不下话下才是。”萧沐烟打趣道:“母妃多温柔一人,哪里有王爷说的固执。”
“那你去哄母妃!”诚王看她一眼,“你是母妃亲自挑的,她最喜欢你了。我瞧着每次咱们俩一块儿去,母妃就爱同你说话。”
“王爷这是吃醋了?”萧沐烟笑道:“母妃是怕总和王爷说话,我这个儿媳妇会不自在,这才多照应我一些。要不说母妃温柔呢,妾身心里不知道多感激。明日我便进宫给母妃请安,劝劝母妃。”
德妃当初会选她,还不是看上她的家世对诚王是个助力,哪谈得上对她这个人的喜欢。这女人可聪明着呢,不然会从一个小小的宫人爬到妃位?据说当年皇后在世的时候,德妃与皇后的关系就好。后来贵妃管事,德妃一样相处融洽,被贵妃照应,这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既要借助她的家世,自然面上对她这个儿媳妇不会苛刻。示好这种事,当婆婆的做在前面,她这个儿媳妇若是不领情,旁人的唾沫星子都能让她无立足之地;她若领了情,便是这个婆婆大度包容,且眼光好,替儿子选了位好王妃。
所以说,这母子俩为人处世是一脉相承的路子,面上都是温柔体贴,不争不抢,让人挑不出错处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谁人背后没点自己的小心思呢,总比那些连表面功夫都不做的强。
“你今儿累了一天,明日就在府里歇着吧。母妃那也不急于这一日两日的。”诚王总算是真有几分心疼了。
萧沐烟的脸色实在不太好。一整日下来,脸上的妆也脱了,眉眼间的疲惫藏都藏不住。他便是再需要自家王妃跑腿,也不能把人给累倒了。
“瞧王爷说的,这生病的事自然是能早一日好便早一日。妾身还是明日去吧。”萧沐烟倒不是逞强,她是不喜把事情拖着,早点解决,一心一意地休息更符合她的性子。
诚王便没再劝,只心里对萧沐烟又多了几分喜爱。
当初还未大婚时,他是听说萧沐烟在娘家有多受宠的。因为是家中唯一嫡出的姑娘,还是最小的一个,那真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所以他还担心会不会是个骄纵的性子,能不能替他管好王府。却不想萧沐烟除了在床上的时候娇气了些,平日里还是很贤淑能干的。
这一年多来,王府管得井井有条,后院也没出什么腌臜事,对他就更不用说,里外该做的都做得让人没话说。要不,他也没那么多耐心对她温柔小意。
这晚诚王依旧歇在了正院。萧沐烟是真累狠了,上了床都顾不上和诚王闲聊两句就睡着了。诚王看她眼皮子下一片乌青,心里一软,把人往怀里搂了搂,也合眼睡了。
要说这天还没入伏,虽白日热,但晚间还是凉爽的。可诚王却觉得今晚尤其热,就跟身边有个火炉子似的。半梦半醒间,他才意识到自己怀里还抱了个人。正想把人推开,又觉得热得不对,这才惊醒过来!
“来人,掌灯!”诚王忙冲外喊了一声。
今儿值夜的是翡翠,忙应了一声去拨烛心,屋里一下亮堂了不少。
诚王这才看清萧沐烟双眼紧闭,双颊通红,伸手一摸,额头滚烫,显见是烧得厉害!
“快,让平安去春和堂请大夫来!”诚王皱眉道。
翡翠也是一惊,顿时眼睛都红了,应了一声就往外冲。
刚还寂静无声的正院一下子就忙碌起来。平安去请大夫,喜乐也披衣裳起来了,怕一会儿有事要帮忙。他们俩是萧沐烟大婚后宫里内侍监送来的两个小太监,平日里一些跑腿的事都是这俩做。
跟着萧沐烟从娘家陪嫁来的四个大丫头,除了今晚值夜的翡翠,琉璃、琥珀、珍珠三人也都爬了起来。自家主子病了,没得丫鬟们还能安心睡觉的。
进府一年多,这还是萧沐烟第一次生病,没想到一病就来势汹汹,诚王着实也被吓了一跳。
毕竟两人晚间从宫里回来,萧沐烟除了疲惫些,看起来一点生病的征兆都没有。
想着昨日他听翡翠和琉璃劝萧沐烟请他帮忙告假不进宫伺疾的事,诚王心里生出几分歉意的同时,又有几分恼意。既是身子撑不住,又何必逞强,真要是求他,他也不是不近人情的。
萧沐烟这会若是知道诚王心里所想,怕是要忍不住骂一句渣男!她累成这样都是为谁?再说了,她一向身子骨好,每年便是苦夏也没病过,哪知道这次就倒下了呢!
“王妃是不是这几日就已经身子不适了?”诚王心情不爽,便开始质问翡翠几个,“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都是奴婢们的不是!王妃一向苦夏,这几日睡得少,吃得也少,是奴婢们没伺候好王妃。”当奴婢的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只能是下跪认错。再说了,看萧沐烟病成这样,几个丫鬟也确实自责,后悔昨儿没多劝几句。
“唔,痛!”诚王正待开口,就听床上萧沐烟哼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