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声瞥了一眼秦越,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轻声说道:“是么?你既然是将军后人,来到大夜不算是叛国么?”
“不算吧。”秦越搓了搓手:“我爹对我又不好,从小到大只有我娘亲对我最好最好了,我娘都是大夜的人,我也是大夜的人才对,我爹,薄情寡义的……”
“是么?”傅珺璟的手指头在桌面上敲了敲,眼中满是审视。
秦越立刻说道:“当然了,王爷还想要问我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何进入东合?”
秦越一顿:“上一次,在下不是说么?从柏悦河用船度过景州,进入东合。”
“说的如此轻松,如何才能不引人瞩目,偷偷的进入……”
秦越:……
“你们是如何过来的?东合与大夜是老死不相往来,船只来来往是不可能的。”
秦越还在想如何回答,傅珺璟举起了手掌,示意他不要说话,轻声开口说道:“别说游过来的,那片峡谷,十几里的距离,水流汹涌,水深百米。”
秦越:……
傅珺璟把他想说的,全都给说了出来……
他眼珠子直溜溜的转:“我是从景州的
山上翻过来的,翻了一个多月呢。”
“是么?”傅珺璟的眼中写满了审视:“景州下面有军队在巡逻,你一个大活人他们都看不见?”
“不是的。”秦越摆了摆手:“我老远就看到军队了,然后挖地道,挖了好几里的路呢。”
“所以,上一次山上半路上的出口是你挖的?”
“对,我可会打洞了!”秦越想都不想回答道。
“可我们去的时候并没有……”
“王爷,能树枝,是我提前做的标记,去的时候我没有把它扯下来,回来的时候我故意扯下来了一截露出来的。”秦越低下头去,叹了一口气:“王爷英明神武,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
傅珺璟撇了一眼秦越:“行了,你可以去做晚饭了。”
秦越一听一副如蒙大赦的模样,转身一溜烟就跑了。
瞧着秦越的背影,白柠闲回眸瞧了一眼傅珺璟:“你相信他么?”
“太坦诚了。”傅珺璟瞧了一眼桌上的画像:“这般坦诚,叫人不敢相信呢。”
白柠闲顿时沉默了一下子没说。
傅珺璟将画像递到了白柠闲的面前:“瞧一瞧,见过么?”
白柠闲皱着眉头看了一眼
摇了摇头:“没有印象。”
傅珺璟将画像撕了个粉碎飘洒在了空中去。
“这个是傅月清?”
“是。”傅珺璟说。
“王爷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白柠闲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傅珺璟一听,猛地笑了起来:“瞧你这句话说的,他们都能混入大夜,本王能安插几只眼睛,又有什么厉害的?”
话是如何,可被白柠闲夸奖,傅珺璟还是很高兴的,那止不住上扬的眉头出卖了他的心情。
白柠闲看破不说破,云淡风轻地瞥了一眼傅珺璟,眉峰微微一挑,笑了一声说道:“可他进入大夜,一定会乔装打扮的不是么?”
“乔装打扮?”傅珺璟说:“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的。”
军营方向,傅沧澜背着手往上面看,目光冷冽,好像在想傅珺璟为何不下去一般。
傅珺璟握着笔,在宣纸上面练字,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傅沧澜,云淡风轻的模样,倒是让傅沧澜急了眼。
傅沧澜不得不又找了一个人,小跑着爬了上来。
那个人到了傅珺璟的面前,卑躬屈膝地说道:“拜见凌王,请凌王妃安,王爷有请二位,入营中用晚膳,请二
位不要拒绝。”
态度倒是中肯,可说的话,多多少少有点不好听,不像是来请傅珺璟和白柠闲的,倒是像是代表傅沧澜来命令二人的一般。
可是,傅珺璟这般的人,就是吃软不吃硬。
他伸手握住了白柠闲的手,咳嗽了几声说道:“本王与王妃中了埋伏,二人都累了,今夜就不去了。”
不去?
傅沧澜刚刚拿到炸药,听了傅珺璟那传奇一般的建议,现在就想去大展身手,但又不敢贸然行动,很想问一问傅珺璟的计划到底是什么的!
若是傅珺璟不去,怎么问?
连那来请傅珺璟的人都露出了一副为难的模样,轻声说道:“王爷,贤王是真心实意的请您,还望您不要拒绝。”
“奇怪了。”白柠闲顿时声音冷冽了几分:“我们王爷受伤了,无法去赴宴了,你们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这……”
“你一个侍卫,谁给你的胆子,再三请求王爷给面子?”白柠闲冷声开口。
“这,小的说错了话,是看在贤王爷的面子上。”
“贤王不在这里,如何看得了他的面子?”白柠闲嗤笑了一声:“王爷乏了,你们回去吧。”
那个人看了一眼白柠闲,低下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掩盖住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白柠闲是什么意思了,有的话,不用说那么清楚,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