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梳梳到尾,愿我闲儿一生顺遂,二梳金满堂,愿我闲儿衣食无忧……”
苏氏的眼眸染上了几丝微红,深呼吸了一口气:“闲儿,凌王或许也有好处,无权无势,也不怕卷入争斗之中,你说不定,真的能顺遂一生。”
白柠闲一怔,苏氏原是打的这个主意。
“闲儿知道了。”白柠闲问:“那凌王今日会来么?”
苏氏以为她对着个夫君心存期待,便回答:“会来,须臾宴会上,便能瞧见,闲儿,未过门注意分寸。”
“我知道。”
这颗扣子的主人是不是凌王,她有九成的把握,只看今日了!
“李氏丢了财库的掌权,求了老爷主持这次的及笄礼,若是有为难你之处,你别怕,有娘亲呢!”
“我知道了。”
“噼里啪啦!”鞭炮声震耳欲聋。
彩旗飞扬,红绸漫天,宾客喧嚣,分作两边,一条红地毯自院门口铺到了厅中,主位上摆着香案,三炷香放于香炉前,香案左右摆着挂着红丝绸的椅子,右方放着主桌,主桌上挂着红绸,一红木做成的托盘,装着一套头面,放在主桌上。
白启年立在厅门口,老夫人杵着拐杖,站在另外一
侧,两人焦急地望着院子。
“凌王当真要来?”
“传信,是这般说的。”
“传信?这都快要到吉时了,还不见人影,若是不行就在长辈之中选一位,别时辰到了,人没来,引人笑话!”
“孩儿知道了,母亲先落座吧。”白启年眉头拧在了一起,他可不想和凌王扯上过多的关系,他巴不得凌王不来。
“叮!”一声清响,赞礼高声喊道:“吉时到!”
白启年盯着空荡荡的院落,眼中划过了一丝雀跃:“凌王没来,快请老族长入座……”
“凌王到!”
白启年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下去,该来的还是来了!
“王爷万福金安。”
“咳咳,叫白大人久等了。”傅珺璟跛着一只脚,艰难地往里面走:“若是白相找到了别的宾主了也无妨……”
“怎么会,王爷说笑了。”白启年立刻说道:“能得王爷做宾主,是下官的两个女儿的福分,请王爷上座。”
傅珺璟随意扫了一眼白启年,眸光清冽,叫人捉摸不透。
他缓缓在宾主落了座,目光扫了一眼众人,白色的狐裘在冷光之中,闪闪耀目。
俊美的五官,浑然雕刻。虽然几分病
态,却矜贵十足。
皇室养出的睥睨众生的气势呼啸而出,令人不得不俯首称臣。
“拜见凌王。”
“免礼,咳咳,今日本王不是主角,各位无需多礼。”
“是。”
赞礼瞧了一眼傅珺璟已经入座这才高声喊道:“笄礼始,宾客静,天造万物,万物恒兴,以家以国,祖宗荣耀。父母传我……特予正礼明典,奏乐!”
“咚咚咚~”
编钟沉重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侍女上前,将香烛点燃。
“父母入座!”打扮得体的苏氏与白启年双双入座。
李氏紧紧攥着拳头,立在了苏氏的身后,妻与妾分的清清楚楚。
而王氏,作为主母,她才应该坐在苏氏现在坐的位置!修剪的细长的指甲深深陷入了肉中,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一般。
白柠闲要以嫡女的规格做及笄礼,那就是要拜自己的生母的,这简直就是在众人面前将王氏的一张脸按在地上摩擦。
“宾客入席!”
白启年站了起来,与苏氏并肩,对着宾客作缉。
苏氏优雅大方,端庄得体,碾压李氏和王氏,谁看着她都是落落大方的主,根本联想不到妾上面去。
“笄
礼始,笄者出东房。”
丝竹声声悦儿,红菱飞舞喜庆。
白柠闲与白云衫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白柠闲身着红色襦裙,婀娜正统。
三千青丝盘起,宛若墨云,优雅大方。以矜贵的发冠装饰,世家小姐的华贵和端庄尽显无疑,眉心点着花钿,大气之中平添几分妩媚。项戴璎珞,金色的光华和红色的裙摆交相辉映,腰佩禁步,暖白的玉佩随着步履而来,轻轻摇曳,她一步一步而来,端庄优雅,大气天成。
静若处子,绝美于世。
行若流云,优雅华贵。
白云衫,一身粉衣,梳着双耳髻,平庸几分。
嫡庶有别!
嫡,便是尊贵的象征,金银首饰,朱红正统,明紫艳丽,无所禁忌。
庶,便是卑贱的,便是下人,规章制度分明,不可着红袍,不可用发冠,只能带项圈,只能配腰链。
没得对比还好,一有对比,庶出便上不得台面了。
白云衫都快要恨死白柠闲了,她被衬托的如同凤凰身旁的麻雀儿一般,日后还不被这华城之中的姑娘们给嘲笑死。
白柠闲缓缓往前走,一入厅中,抬头便瞧见了傅珺璟坐在宾主位上。
他一袭白衫
,白色的狐裘包裹之下,略显凛冽几分。
薄唇紧抿,鼻息宛若冷峰,剑眉斜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