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有幸,何其乐哉。
她紧紧握着沾着朱砂的毛笔,越是这样,她便越是要立起来,决不让人欺负了自己的儿女。
一直到深夜,烛火跳跃。
不多时,白子岩便闭上了眼睛,睡着了,苏氏将旁边的毯子盖在了白子岩的身上。
她瞧着白柠闲,她心疼地说道:“累坏了吧,睡觉吧,娘亲自己看。”
“不是。”白柠闲用沾着朱砂的毛笔在账本上勾了出来:“这账本上,写着,李氏,每月支给李望山一百两纹银。”
“有什么问题么?”苏氏皱眉:“这是我的嫁妆,给她的。”
“可她写的是府中的支出,这笔钱是从府中走的。”
“不对呀!”苏氏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账本:“我嫁妆之中,每月抽一百两给李望山,家中又给一百两,另外我的月钱还给了五十两,这李望山一个月拿的月钱,比我的都多。”
白柠闲摇了摇头:“可是李望山每个月只拿到了十两,刚刚够他一家子挥霍。”
“十两?怎么会?”苏氏一惊,诧异地盯着白柠闲:“你莫不是听错了,李望山骗你的?”
十两和二百五十两,差距太多了!
白柠闲摇头:“十
两不会有错,有一次送钱的来,我亲眼瞧见的。”
“什么!那这么多钱,去什么地方了?”
白柠闲抬头瞧了一眼苏氏,突然笑了:“娘亲,您说呢?”
苏氏瞳孔微缩:“她怎么敢?”
“她有什么不敢。”白柠闲砰的一声将书给合上了,拿出了另外一本账本递给苏氏:“您看看,每月请道士做法,给老爷夫人祈福,二百两。”
“什么道士要二百两?还要每个月都做法?我们什么都没有见到啊!”苏氏一看账本,顿时脸色一变,冷声说道:“这也太过分了,当人是傻子么?”
“买菜,四百两。胭脂水粉,八百两,还有盐,五百两。”
“什么?”苏氏不可置信的看向账本,这太胡扯了!怎么可能花这么多!
“除此之外,这本账本中间还被撕了几页。”白柠闲将最近的一本账本递给了苏氏。
苏氏赶忙翻看了一眼,发现中间,好几日的账都没有了。
她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是我不好,没有怀疑她什么,现在直接把账都接回来了,太大意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样的烂账交在我的手中,追究起来,倒是我的责任了!”
白柠闲瞳孔微缩,苏氏的话提醒了她,是他们大意了!
倘若,这账本之中做了手脚,到处杂乱无章,李氏便可以追究苏氏管家不当,奚落苏氏一番,将管家之权夺回去。
或许苏氏现在去找李氏,就是正中李氏下怀!
“娘亲,不急。”
语罢,她找了剪刀,将装订账本的麻线给拆开了,将后面没有用的纸张抽了出来,放在了被撕掉的那几页里面。
“这是?”
“娘亲,有麻线和针么?”
“有。”苏氏点了点头,立刻转身去拿。
白柠闲嘴角勾了起来,提笔模仿着李氏的笔记,缓缓在纸上落下了笔,一笔一画,娟娟秀丽,看起来,与李氏的笔记无二。
苏氏瞧着白柠闲在纸上写的内容眼睛瞪的老大:“你这添了这几页是要……”
“不不不,我可没有添什么,这账本本来不就是这样的,娘亲你记错了。”
说完,白柠闲用针线将纸张装订了回去,整个账本翻看起来,没有丝毫的违和,看不出来动过手脚。
苏氏一下就明白了:“是,这账本,原就是这样的!”
“小姐,夫人,喝茶。”
这个时候,小花儿端着一杯茶走了
进来怯生生气瞧了一眼白柠闲。
小花儿是个聪慧的,在人伢子手里没有少遭罪,到了白家也是受人欺凌,但是这几次跟着白柠闲,做事通透,反倒是因此得了白柠闲不少的照顾。
所以便想留在白柠闲身边。
白柠闲知道小花儿的意思,接过了茶杯:“你打算跟着本小姐?”
“奴婢原为小姐上刀山下火海,尽忠小姐一人。”小花儿猛地跪了下去。
白柠闲低头看着那颗黑黝黝的脑袋神色淡然,这是个下等的丫头任打任怨,谁又不想当个大丫鬟风风光光的呢?
“小花这个名字不好,叫做细辛吧。”
小花,不,细辛一怔,白柠闲赐名了,是认下了她了?
她猛地磕了一个头:“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忠于我 ,你是细辛,背叛我,你是山间游魂。”
少女的声音带着几丝空灵的感觉,落在细辛的耳中,如同惊雷一般,她一头磕了下去:“奴婢记住了。”
“伺候我休息。”
“是。”
雪越下越大,连带着好几天都没停下,树枝上结满了一条一条的冰块,在灯笼的照耀下金光闪闪,格外好看。
寅时刚至,烛火尽情跳
跃。
细辛将蚊帐挂了起来,低声说道:“小姐,起身了。”
青儿捧着衣物首饰站在一旁:“姑娘,这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