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二狗子,李信继续询问道:
“是什么案子啊?二叔,您就跟我们说说呗?”
见到李信追问,张冲也就不再推辞,
“唉,其实说起来真的不是什么大案子。
对了,咱们水芸县的赵王府,你们知道么?”
正在一旁瞪大眼睛,准备听故事的李武马上接道:
“知道、知道,咱们水芸县谁不知道赵王府啊?
别说是我们当差的捕快了,只要是住在水芸县城里的人,应该都会知道吧。
那么好的地段儿,而且还是王府。
啧、啧,说起来那府邸是真阔啊。
就是里面的主人太低调了,不是怎么了解。”
看着李武在那说着说着,话题就开始跑偏,逐渐感慨起了对方府邸的阔绰。
李信连忙开口打断李武的畅想,努力拉回了正题,
“什么案子啊?二叔,这难道还牵扯上了王府的人不成?”
张冲长叹了口气,继续解释起来。
“确实跟赵王府有关系,但是跟王府里的人,有没有直接关系,那就是那么清楚了。”
虽然张冲说的“人”很含糊,不过李信听口气也明白,张冲所说的“人”代替的肯定是特指里面的主人。
随后,张冲又沉默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绪,慢慢地向李信和李武两人,讲起了多年前的一件悬案。
七年前的那个秋天,那时候的张冲刚脱离了捕快的身份,更近一步成为一名捕头,也才过半年而已。
那天的夜晚乌云密布,没有月亮很是阴沉,不过却并没有下雨,只是天气很不好。
一个喝了半宿的醉汉,晃晃悠悠、踉踉跄跄的走在路上。
此时已经快要三更,街上早就没有人了。
醉汉跌跌撞撞的沿街走过,也不知道他到底,还认不认识回家的路。
只见他最终沿着黑暗,拐进了一条胡同。
那是一条很普通的胡同,没有整洁的地面,靠墙的两侧还能看到各种堆砌的杂物。
有些大门的两侧混乱的堆放着烂树枝,横七竖八的枝杈间有很多的杂草,而在树枝的下面,还露出了不少的碎砖烂瓦。
间隔不远处的墙根儿下,也有着一堆掺杂着碎石的小土堆,在另一边,还有堆着几捆干草。
整个胡同的状况,说不上是肮脏,但却显得很是混乱。
胡同里如此多占道的杂物,这其中最整齐的地方,那也就是有些人在大门一侧,靠着墙占道圈出来的地了,一般还都用树枝围起了围栏。
这种通常是这户人家用来种些花草,或者时令的蔬菜的。
地方不大,种的蔬菜也很少很少。
栅栏也很矮,主要目的只是为了,防止那些猫猫狗狗的进去糟蹋,而不是为了防止被人偷的。
月黑风高,胡同里到处都是漆黑的阴影,很多地方都是视线死角,不注意观察还真的会直接忽略,尤其还是在没有火把照明的情况下,部分角落里更是漆黑一片。
这个时间,胡同里自然是安静异常,两侧的大门紧闭的死死的,人们也早已经熟睡。
夜至未央,远远的就听到,大街上传来了节奏清晰的打更声。
说起更夫,一般都是从民间招募的了,他们多数没有正式身份,也不属于衙门。
毕竟这些人也要直属于衙门的话,那衙门招的人也就太多了。
这种在四处行走的更夫,属于巡更,除了报时也有着巡逻的作用,通常还都会挑个灯笼,在走街串巷的时候沿途照明用。
当然,他们也仅限于打更,以及在巡逻遇到情况时,去通知县衙或者附近的官差。
毕竟更夫拿的就只有这份儿钱,拿一份儿钱出一份儿力。
想让他们再多干其他的事儿,那就别想了。
比如半夜遇到了小偷或者有人翻墙,更夫是不用自己去抓捕,只需要事后通报给官差就可以。
打更人可不是赚钱的差事,相反还有一定的危险性。
不过更夫里面也有有油水的活儿,那就是小部分的坐更。
这种更夫不用巡逻,也不用吆喝,一般只会在一些重要路口才会有,数量也不多。
这种坐更的油水,就是来自于晚上点的蜡烛,对一般百姓来说,蜡烛还是比较贵的东西。
而油水,就是偷偷的卖蜡烛。
所谓的蜡烛也不是给他们用的,而是到了晚上,会在重要路口立一根,不到一人高的烛台,蜡烛就是用在这儿。
这种蜡烛也不是由更夫们掌管,是每天都要定量发的、专用的蜡烛,而且刚好够用一晚的,他们是需要每天去领的。
当然,偷卖蜡烛肯定是不能太过分、太直接,比如把整根拿出去卖的这种,不仅挨打还要受罚。
因为晚上还会有县衙直属的捕快,在这些重要路口之间来回的巡逻。
假如到了一个路口,烛台是黑的,蜡烛没亮着。
根本不用多说,捕快看到后,可以直接拿鞭子,把在这里值夜的那个更夫抽一顿。
而且抽完之后等天亮,还要禀报县衙罚一顿,最后才能轰走。
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