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报恩呀!”杜若宁在江潋浮想联翩的猜测里笑着说道。“怎么报?”江潋问,“你一个小姑娘,自己尚且靠着父亲的庇护过活,国公府有的,督公府样样不缺,你想用什么报答我?”
“这倒是个问题。”杜若宁眨着眼睛,似乎一时间想不起要怎么报这个恩,半晌突然转了话题,“督公大人,你用的这种熏香,我前儿个也做出来了,不如我送两盒给你?”
江潋神情一滞,眸光冷凝地望着她如花的笑脸,她这个时候提起熏香是什么意思?
想威胁他吗?
她还没那么不自量力。
想告诉他即便她发现了他的秘密,也不会告诉旁人吗?
他才不在乎她告不告诉旁人。
想探他的口风,看看他在做些什么吗?
他要做的事,可不是她一个小丫头能看明白的。
“拿我最不缺的东西来报我的恩,若宁小姐真的好诚心呀!”江潋冷笑道。
大老远把他叫来,就是这点事吗?
还以为她要以身相许,没想到就拿两盒熏香打发他。
看来她果然是不知道东厂的厉害!
“呃……”杜若宁讪讪一笑,莹白如玉的糯米小牙轻轻咬了下粉色的舌尖,“督公大人不喜欢这个,那我就换一份大礼送你好了。”
“多大?”江潋被她娇俏的神态撩得心头一颤,忙将视线从她头顶看向远处。
好好的吐什么舌头,幼稚!
“很大很大。”杜若宁伸开双臂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心说等我把这份礼送给你,你就是掌印大人了,这个够大了吧!
江潋看着她认真又天真的样子,想叫她见识欺骗东厂督公下场的念头似乎没那么强烈了。
反正她也跑不了,不如先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再说。
她最好真的有大礼送给他,不然有她好果子吃!
“好啊,那咱家就拭目以待了。”他冷冷道,“若宁小姐总得有个期限吧!”
“期限呀?”杜若宁想了想,牵着他的袖子走到门口,指着藏书阁西侧的一株桃树笑靥如花道,“就以这棵树上的第一朵桃花盛开之日为限好了。”
江潋没想到她会来牵他,她的动作那么自然,好像早就牵过他八百回,她的手又小又白,手指纤长,红红的蔻丹和他的蟒袍浑然一体,让他想要抽出袖子的动作停下,就那么鬼使神差地被她牵走了。
然而,当他看到那棵光秃秃的桃树时,又忍不住冷笑:“这么说来,咱家为了收若宁小姐一份礼物,还得时不时来瞧瞧桃花开没开?”
小丫头这么狡猾,到时候不会摘一朵桃花给他当礼物吧?
督公大人您瞧瞧,这可是春天的第一朵桃花,世间仅此一朵呢!
江潋想了下,甚至已经能想到她说这话时的模样。
她要真敢这样耍他,那她就真的死定了!
“对呀,督公大人时不时来瞧一眼,既能看花,又能看我,一举两得,多好啊!”杜若宁笑着说道。
江潋:“……”
所以,她是因为进不去督公府,便想个法子骗他来书院见面吗?
她就这么想见到他吗?
她不是要当状元夫人了吗?
她这样算不算脚踏两只船?
“咱家可没那个闲功夫,它爱开不开!”江潋板着脸说道。
随即就看到小姑娘眼里的光芒暗淡下来,蝴蝶翅膀一样的长睫毛低垂着,遮挡了她眼底的失望。
不知为何,江潋突然有种说不出的负罪感,仿佛让女孩子失望是件罪大恶极的事。
不就是每天来看一次桃花吗,又花不了多少时间,要不就答应她……
不对,他为什么要对她心软,她明明是个骗子。
意识到这点,他连忙压下将要说出口的话,继续对杜若宁板着脸。
然而,杜若宁只是失望了那么一下下,很快便又笑得灿烂:“没关系呀,督公大人没时间来看,那我就每天画一张桃树的画像让人送去给你看,一直画到第一朵花开,你说好不好?”
“你怎么这么闲?”江潋皱眉嫌弃地看她,“随便你吧,你爱画不画,反正你送去咱家也不会看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杜若宁弯起眼睛开心地笑。
他都说不看了,她还这么开心,她是开心果变的吗?
江潋已经不想再和她废话,感觉只要和她在一起,废话就特别多,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口水。
于是他便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方才咱家过来时,看到那个姓薛的书生从这里离开,满面含笑的,你们都说了什么,竟让他那么开心?”
开心?
满面含笑?
杜若宁愣了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刚才明明拒绝了薛初融,薛初融怎么会满面含笑?
难道他只是随便说说的,所以即便被拒绝也没关系?
不可能,薛初融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他为此还特地换了新衣服过来的。
肯定是江潋在骗人。
“我们没说什么,就是闲聊了几句。”杜若宁道,“可能我就是个让人开心的人吧,所有人看到我都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