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让郁清尘伪装的坚硬瞬间崩塌,她缓缓转过身帮若绯拭去腮边滴滴晶莹,心中是又心疼又着急。心疼眼前的小傻瓜对于感情那般笃定,那般小心翼翼,言语和举止中有着太多因为过份珍视而来的自卑。其实她自己不知道,她在别人心中是同样的重要。着急的是,所有的人都有意瞒着她,连若绯都不肯说出事情原委,但是所有人的眼神明明都在告诉她前一天晚上在焱龙岭的事,另有隐情。而且她更急于知道若绯到底伤在何外。
“你还哭,再哭鼻子都不见了!”
郁清尘哄女孩子的方法显然是笨拙的,与其说是哄,不如说是在吓嘘哭闹的小孩,偏生若绯听了却能破涕为笑。
若绯听郁清尘这样说,下意识将手移到小巧的鼻子上,似乎鼻子真会不见一般,那模样反倒让郁清尘忍俊不禁。生的好看的女子哭泣本就是一幅画,梨花带雨,香腮染泪让人不得不顾盼生怜。若娇美间再添几分俏皮灵动,便更令人心醉。
“以后不许再让自己受伤!”
郁清尘将对眼前人言说不尽的怜爱都藏进了心里,拉着露出浅笑的若绯重新坐回灯下,再次细细看着那双本细化若脂的小手上两道皮肉狰狞的伤口,似乎又只到猎鹿割破皮肉的声音,她皱下眉头轻轻的用布条重新将她的双手包好。
“嗯,若绯记得了。”
若绯看着郁清尘神情,心中一阵暖意袭来,脸上倦意也是愈加明显,从未有过的虚弱让她眼皮重重的直往下搭。
“唉,倒是答应的爽快。”
郁清尘摇头轻叹,说过多少次不许,每每有危险她总是第一个往前冲,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如此答应不过是想让她心安罢了。
“姐姐,我有些困了。”
若绯略显含糊的话音还未落,人已经被拦腰抱起,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依俯在了另一个柔软的躯体上。
“姐姐……”
之后的话只是她在郁清尘怀中的嘤咛。
无忧观中虽是一夜安然,但是观中客人应该都是数着自己的心跳到天亮的。吴味因为郁清尘的试探心中多有不安,反复思量辗转难眠。李如意守在龙山榻前自然也是一夜未眠,余北溟更是站在窗前手中反复把弄这一枚银针直到天亮。缘起和童战也是面色凝重在房中静坐,直到东方露白,两人神色才稍有缓和。
吕笑川和山魈在蒋翃房中一夜,到也是未有异动,之前所有的惊涛骇浪在临近墓地最近的地方反倒变得平静了。
这一夜睡得深沉的大致就只有一整夜都枕在郁清尘手臂上的若绯了,她所担心的,害怕的所有皆未入梦,罗带被解她都浑然不觉。当然,那人倒不是想非礼与她,用她日后的话说就是,本来就是我所有,何来偷窥?
郁清尘何等细心,日间她便留意到若绯会有意无意的将手放在腰间,虽然她未流露出明显的不适,但是在郁清尘眼中若绯的任何表情都会在心中自动放大。所以她在若绯睡去之后略施小手段让她睡得更沉,然后解下她腰间罗带,果然似雪的肌肤上一处伤口,让她再次心绪难平,一夜未曾合眼。
直到吴味在门外不是很友好的喊叫,她还专注的看着若绯的睡颜,眉头深锁。
的确,看到若绯腰间那一处伤痕时她如遭雷击,油灯之下一道九分有余的伤口皮肉外翻,让郁清尘手颤抖着不敢去抚摸。看到那一幕的瞬间她脑海中便弹出一个她经常会梦到底景象,若绯一袭红装,依稀新嫁娘,而自己手持青锋直直穿透了她的身体,梦中若绯那绝望的眼神让她害怕。想到那眼神,郁清尘的眉头锁的更深,手指轻轻放在若绯脸夹之上,那眼神死灰一般无一点光亮,是她从未见过的死寂……
若绯,若有一日我真的会伤了你,我宁可自己不要活到那一刻!
郁清尘心中默念着若绯的名字,想起初遇之时的情景,想起几番同历生死,想起她生涩却又温柔的亲吻……害怕失去的恐惧如同一根无形的纤丝将她的心一点点捆绑,直致节奏大乱。
也许她真正害怕的是梦中所有都成事实,龙山断臂处的伤口,创面齐整,绝非自救而断,明显是异常锋利之兵刃连骨带皮瞬间削落。郁清尘如此想着将目光缓缓移向了静躺桌上的猎鹿,身长三尺,锋宽九分,刃厚一分有余......
“喂,要吃早饭就去找食材,不然食物不会自己飞到盘中的。”
吴味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郁清尘转头看了眼若绯,缓缓将发麻的手臂从她颈下挪出来。温柔的将安睡之人额前一缕青丝拨开,然后轻轻凑近,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回身便是一脸肃然!(难怪日后花之春会叫她精分大小姐)
郁清尘离开床榻之后,原本熟睡之人微微睁了下眼睛,嘴角微弯,转而又闭上双眼好像又进入了美妙的梦境。
“扰人清梦!”
郁清尘一开门便迎上吴味嫌弃的目光,对方有意无意的朝里间瞟了一眼,玩味的回了一句:
“噢,原来是暖帐生香,难怪十扣九不应!”
“佳人在怀,自然是帐暖香浓。”
郁清尘慵懒的捋一下肩头发丝,一脸清风的说着本应该让人脸红的话。说完之后她掩上房门径自去洗漱,反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