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感觉一股劲风只扫得他头皮发麻,稍有偏差他的脑袋便会被这些竹子射穿。
“阿弥陀佛!”
他不禁唱起了佛号,虽说他无师也无从更无人剃度,平日里除了头像个和尚,衣着行径与出家人更是相去甚远。他这一声佛号却是听出了几分虔诚的味道,郁清尘不禁侧目。
随着那支差点穿过缘起大光头的竹子扎在了几人身侧粗壮的树杆上,惊得又一群鸟儿散去之后,周遭突然变的寂静。浓雾似乎让时间停留在了混沌中,看不清,也无从猜想。这一番纷乱之后的寂静,像突然间被切断的思绪,让人无从臆想这嘎然而止后面又是怎样的画面。
郁清尘紧握着手中猎鹿,微凉的手心渗出一丝丝潮湿。她能感觉到此时和她相背而立的同伴们同样起伏的呼吸,心中涌起一阵因为想保护和怕失去引发的焦灼。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气流不自觉得缓缓在她体内腾起。从离城之后那股看似一直被她压制,时而又能轻易左右自己的力量,仿佛置于她心底的双刃利剑。从起初她被那股莫名的气流控制了神思,到后来她可以让这随这无尽幽怨而来的气流为她所用,她便意识到,这侵入她体内的气流不会真正的为她所用,反而会加剧她体内两种极端思维的对抗。
她内心是隐隐有些恐慌的,她甚至已经预见自己会因为这深埋体内的怨灵,失去更多她不想失去的东西,也因此更怕失去。
她从未对任何人讲过,包括若绯都不知道她心中真正忧心的是什么。从离了离城她也再未动用过那看似强劲,也时时反噬着她正念的气息。而此时,面对未知的危险,那潜在她体内的力量正迅速的充斥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又由内而外的散于周身。
霎时间林中狂风骤起,顿时飞叶迷乱,潚潚入耳。
倾刻,适才遮人耳目的浓雾尽散,郁清尘长发飘然,双眸莹蓝欲滴,猎鹿横于胸前,一面冷清的看着眼前景象。
山魈和吕笑川等人一脸惊愕的看着郁清尘,童战和缘起也是张大了嘴巴,只有苏晓韵面无异色。
“妖……怪!”
山魈身边一个小喽啰只看了郁清尘一眼,就哆嗦的说不出话来了,一脸惊恐状的往后缩着,脚下一个不稳,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
“少主!”
郁清尘此时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冷清而陌生,似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在在吸引着近旁的所有,缘起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景象,心中涌起一阵忧虑。
“看那边。”
所有人都将目光锁定在郁清尘身上,郁清尘的视线却停留在迷雾散尽后的丛林。
众人应声望去,适才被浓雾笼罩的树林清晰呈于眼前,树木交错的林间因为少有行人而杂草蔓生。当然所有人的目光肯定是停留在那两个大悬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的竹篓上面,那里面的蜷缩的两个不知死活的人,从衣着辨认应该是刚刚在迷雾中呼救的蒋翃和龙山。
再循着竹篓往下看,不由得有人发出惊呼,草丛间依稀可见的活物竟是一群身型小巧的人。他们的身高只有常人的一半,看起来都是些半大孩童,绿色的衣帽遮挡着他们墨绿色的脸庞,身上的衣服也皆是绿色,隐于草色之间,细看也只能望见他们的眼睛忽闪着。更让人惊讶的是,他们的眼睛和郁清尘的一样,都泛着蓝光。
郁清尘静静的看着被杂草隐去半截身子,不明来路的小人,内心突然萌生出莫名的感觉,目光竟是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对面的小人们也警觉的看着他们眼前比他们高大的异物,双方的对视就好像两种不同的兽突然狭路相逢,静观着对方动态,以探得虚实。
“原来是你们这些怪物在作妖,快把我朋友放下来!”
山魈的声音打破了这暂时的宁静,他看清了对方只是些身高刚及自己一半的怪人,一扫适才在迷雾中的恐惧,跳出来就往前走。
“山魈兄弟......”
吕笑川话还没有说完,山魈已经痛苦的弯下了腰,一片竹叶生生刺入了他的小腿。
郁清尘扫了一眼蹲在地上骂娘的山魈,转头看向缘起和苏晓韵。
“大和尚,你可了解他们的来路?”
“少主,我之前从未见过呀。”
缘起今日也是被这一出出的弄懵了,他往来这山中数十年,从未听闻过这山中还有别的人居住。
“极渊之南有国丹禹,避于密林,隐于山坳,盛以美玉,贵以麝药,幅员区于百里,国人不过数千。丹禹人身长不足五尺,寿长不过花甲,然丹禹人之血为古之稀有,得之可濡以筋骨,健以心神,补以气血......这太神奇了!”
苏晓韵轻轻摇着手中素白折扇,像是在对郁清尘说,更多的则像是在自言自语,眼中极少见的闪过一丝诧异,就像他当时初见若绯是时一样。
“苏伯伯是说这些可能是丹禹人?”
郁清尘隐约记得儿时曾听外公讲过有关丹禹人的故事,不想这多年之后故事中的事竟是一一成箴。长生经,通天符,琼月剑,神凰传说,丹禹血尊......
“我也只是猜测,山海经南次三经中也曾对此事有记载。据听说丹禹国是凤之故里,当年祝融精化火凤,落于沙瓦边陲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