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尘一行人清晨匆匆离了平坝,快马疾行十多里,眼见得人烟逐渐稀少,一些采药人搭建的临时草棚,零星散落在道旁开阔之处。
“少主,前面就是子桐山了。”
缘起勒住马缰,回头对目光凝在不远处的郁清尘说道。
“大和尚,我怎会有种来似曾到过此处的感觉,这山......”
郁清尘缓缓收紧了马缰,不远处一座峻连绵庞然,巍巍而立,绿意茂密,宛若华盖,峰半入云霄,半着于地。这景象让她脑子里翻滚着一些模糊的画面。云雾缭绕的山峰,一袭红装的女子,见光不见身的长剑,刺入皮肉后发出的声响......
“清清,收敛心神,切莫胡思乱想。”
郁清尘话音未落,苏晓韵便窥见她眼神有些异样,那对清冷的蓝色眸子中多了一些阴翳。
“少主,这......”
缘起被郁清尘的话弄得有点懵,这地方别说郁清尘了,连郁一念都从没有到过。
“别磨叽,你们别想在这里耍什么花招啊!”
缘起话没说完就被蒋翃打断了,他坐在马背上肩上斜扛着他那把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兵器,吐掉含在嘴里的草棍,冲着郁清尘和缘起大声叫喊着道。
郁清尘也不言语,只是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蒋翃便不觉一阵寒凉直入脊梁。尤其是郁清尘那双蓝色的眼睛,那种冰冷摄魂的注视,让他不由得一哆嗦。
“看什么看,老子尿急!”
蒋翃一甩头便跳下马,真的往道旁僻静之处而去,还真是去方便了。
“苏伯伯,我没事,只是靠近这子桐山竟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觉自己曾来过一般。”
“只是错觉,你怎会来过此处?莫要乱了心神。”
“嗯。”
“少主,这个备在身上,一会儿踏上山路便处处密林,常年落叶堆积难免有瘴气。”
缘起从袖中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黑色木匣子,一打开便有一股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散开。他将木匣中的红色药丸一一分发给郁清尘等人。
“大师这药丸子有些冲呀,‘竹玉避毒丸’倒是清淡些!”
童战将这红色的药丸凑到鼻子前,不禁皱了下眉头。
“这药丸自然是比不得‘竹玉避毒丸’,却也是有独到之处的。”
缘起习惯性的摸摸光光的头顶,目光移向默默将药丸收起的郁清尘。他隐隐觉得郁清尘越靠近子桐山身上阴冷之气越重,心中不免添了许多怅然。
龙山和吕笑川身为时下江湖中叫得上名号的人物,对于这些防身的药物自是早有准备,再说一群各怀心事的人凑在一起自然也是谁不相信谁的。所以就算缘起的药再神,他们自然也不会轻易去接受。
郁清尘看着这人一群各自整理着进山行装的人,嘴角飘过一丝不屑和无奈。世人这般苦苦追寻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安泽宇坐拥山河,却还是放不下山中古人墓穴,吕笑川、龙山在江湖中风生水起,却还是甘做鹰犬......她不禁想起曾家村那一幕,还有仇含之单薄的身影,本来可与这些烂事毫无瓜葛,却偏偏成为了这事中之人。
一番整理之后每个人肩上都搭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进山定是小道崎岖,也只能弃了车马徒步而行。
郁清尘收回了思绪,将手中包袱挎于肩头,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心中似有所期。三三两两结伴进山的采药人看到这些手持各式兵刃的人,远远的就停住了脚步,荒草蔓生的山道上再无来人。
“哎,这死鬼刀怎么一泡尿去了这么久?奶奶的真是磨蹭!”
龙山这一嚷之后,一行准备启程的人才发现这蒋翃去小解竟是还不曾回来。
郁清尘一言不发的回过头望着蒋翃适才跑过的方向,心中生起一些奇诡。
“真他娘的烦人!”
龙山和蒋翃都是急性子,虽说俩人平日里经常斗嘴,但是郁清尘看得出这两个人不坏,至少比那个文邹邹的吕笑川要好些。
龙山骂骂咧咧的扛着斧子往一个草棚后面走去,郁清尘怀中斜抱着猎鹿,面无表情的盯着草棚后面的一片茂密的林子。童战和缘起却已不约而同的站在了郁清尘两侧,苏晓韵也合起了折扇,一脸肃然。
龙山的身子隐在了草棚后面便再没有了声响,转眼间原本在不远处的几个采药人也没了踪影,整个山间瞬间变得寂静起来。除了风声,便是不知名的鸟叫,一声高过一声。
“龙掌门,蒋掌门,你们在不在后面?”
吕笑川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下了脚步,试探着喊了几声,草棚后面却寂然无声。
“郁清尘,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别忘了郁清殇和京城的老少的命可都攥在主上手中。”
山魈言辞虽硬气却也掩盖不住他眼中的恐慌,郁清尘看都不正眼看他,更不屑与和他对话。这个人的性命她迟早要取的,而且一定让他血祭雁鸣枪。
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蒋翃和龙山仿佛没被这简易的草棚吞没了一般,任凭如何叫喊都不曾回应。
“郁清尘......”
山魈上前一步还未接近郁清尘,缘起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