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魈,我不知道你口中的主上是何人,也不管你们图谋的是至高权位还是富贵荣华,或者另有他想,本王告诉你那终究是妄想!百越泱泱大国万千民众,岂能容你们这些宵小鼠辈祸乱?”
平江王看着一脸挑衅的山魈,语气不疾不徐,却是言之凿凿。
“哈哈哈,就凭你?还是那个只知道躺在女人堆里打滚的安泽宇?还是你,万众瞩目的郁家少主?你们可知道朝堂上那些个官员还有多少是为你安氏所用的吗?郁一念翘辫子了,李长安被贬回乡,陈烈被削职……安氏、郁府你们终是要为你们祖上造的孽承受报应!”
山魈再次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断臂处因适才的跌撞渗出斑斑血迹,头发纷乱如麻,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却越说越激动,颤颤巍巍的一步一步向郁清尘逼近。
“你是该死,但我不会动手杀你,怕脏了我的手。我要留着你,让你看看你那见不得光的主子是如何被我揪出来,你们的阴谋又是如何被我层层击溃的,到了锦城你便会知道真正生不如死的人是谁!”
郁清尘看着山魈那张狼狈的脸渐渐放大,紧握的拳头突然一点点松开,她不能顺着对方的情绪走,如此只会让她体内气流更加不受自己约束,她绝对不能在此时出现状况。进城后的一切都是未知的,虽然铁英和大和尚还有事先到达的探花阁的兄弟们,是父亲给她在锦城安放的最有力的手臂,但是,此时的郁清尘真的害怕了失去。
“你不敢杀我?当年百里旧案你的祖父郁恒可是手染我曹家几十人的鲜血……还有你父亲郁一念,爹爹当年躲过了郁恒却在多年后命丧郁一念之手……为什么你们要赶尽杀绝?我躲在草堆里面眼睁睁看着那个人提□□穿我爹娘的身体……还好主上救了我,我亲耳听见主上他争论时称他为郁一念!不想今日我又落在你手中,天若有眼定会惩处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恶魔!”
山魈说着徒然跪倒在地泪流满面,那种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悲痛是演不了的。
此时情景若绯不禁有些动容,她看着跪倒在地上悲鸣的山魈,突然觉得自己分不清这世间的善恶了。也许这个人对姐姐有什么误会,也许他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可是他的出发点也仅仅是心底那份被生生斩断了的亲情。若他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本该是一个值得人同情的人,可是他却把自己的不幸放大了无数倍,施加在更多无辜的人身上。那些惨死的劳工,曾家村那原本鲜活的一家,柱子又何尝不是和他一样?只是柱子没有他那般幸运,他在经历了这一切后活了下来,而柱子在闭上眼时看到可能只是家人在大火中奋力挣扎的痛苦模样……
“你是芙蓉堂曹仕卿后人?”
听完山魈一番话众人心中渐渐明白山魈的身份,怪不得他对郁家恨之入骨,当年剿灭百里王的带队将领确是郁恒,而芙蓉堂因为与百里王私交甚笃受到牵连几近灭门。
吴味话音一落,山魈便大骂出口。
“闭嘴,你没有资格唤我祖父名姓!你们也休想从我嘴里知道任何事,郁一念罪有应得,只怪我无能不能手刃杀亲仇人!”
山魈话音未落脸上已重重吃了一巴掌,他抬眼望着胸口起伏不定的郁清尘,伸出舌头舔舐着自己嘴角的血迹,发出一阵阵猖狂的笑声。
“家父有无罪孽轮不到你来评述。”
“哈哈哈,女流之辈,女流之辈……可惜了如此美人竟是有恋女色之怪癖,有其母必有其女……你有何颜面立足天下?”
“那又如何?天有天道,我有我道,爱我所爱,好我所好,与你何干?与天下何干?”
当众人都以为郁清尘会暴发之际,她却将手中猎鹿斜抱怀中,一改适才的激动,平静的说出如此一番话,引得所有人都侧目看向她。
若绯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定定看着郁清尘,虽然郁清尘说这句话时不曾看她,但若绯心中却是涌起某种莫名的希冀和淡淡甘甜。
平江王突地停住转动扳指的动作,将目光投向不远处隐隐可见的村舍,暮色渐浓,有多少人的无奈又寄予了这一川烟草……
吴味看着若绯和平江王脸上微妙变化,唇角挂上了一丝玩味,她转头看看被郁清尘这句话整懵了的山魈。
“百里王一案皇帝根本就不曾下诏诛杀芙蓉堂教众,郁恒也不曾下令灭了芙蓉堂,冒名杀戮的根本就是另有其人,只怕你被人利用还蒙在鼓里。”
“你胡说……根本就是朝廷嫉贤妒能,容不下百里王也容不下芙蓉堂!”
山魈转头朝吴味吼道,他笃定主上说的都是事实。
“我没有必要说服你相信,但真相只有一个,希望山爷到那时还能如此笃定!”
吴味冷冷说完这句也不再理会他,径自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山魈,我懒得与你争辩,若我祖上真杀了你全家,我郁清尘自然会给你个说法,倘若你今日所言纯属厥词,我定会拿你的头祭奠父亲亡灵!至于我母亲旧事如何,我以后如何还轮不到你操心,如果还想活着,或是死的痛快点,就先管好你那张嘴。”
郁清尘言罢朝童战点点头,后者会意的一把将还在地上嚷嚷的山魈拎上了马背,顺手拍下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