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城驿素幡高挂,白绫肃然。驿站上上下下除了平江王具是一身素白。
齐寿王郁一念命陨离城的消息在城中也不胫而走,一时间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赶来吊唁。
“郁大人呀,小的该死呀!这离城近来也是怪事频发呀,先是秦月楼着火,这……这郁大人又……”
一个清清瘦瘦胡子稀疏的五旬男子,一进门便朝着灵堂跪倒开始哭喊。
郁清尘冷眼看着眼前的离城知府,他极力的去营造悲伤,写在脸上难过与自责,却被眼神阴冷出卖。
与他同来的除了其它官员,还有晨间送来加急圣旨的内侍王公公。
郁清尘明显的感觉到这些人进来看到自己时的诧异和惊讶,她侧脸看了一眼一脸担心地注视着自己的若绯,微微点了点,示意她安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完全不可预测,但是这个时候恰恰是那些人最易露出本性的时候,所以她提醒自己要有足够的耐心去看这群人恶心的表演。
钟离漠雪和苏晓韵一袭白衫并排而立,对来人回着礼,眼波却在郁清尘身上。
“你是该死!”
突然,平江王冷冷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的话,声音不大却让整个灵堂瞬间安静了。
就连素来只有一种表情的老二和老四,都少有的生出一丝惊愕。
郁清尘默默留意着平江王和这几人的举动,最后将目光却落在了王公公身上。
“王爷恕罪,小人未能在离城地界护好郁大人安危,请王爷恕罪呀!”
离城知府转身对着平江王扶俯首请罪,其余官员也忙随声附和。
“离城有人公然开挖私'矿,你身为一城父母官为何不报?”
此时的平江王与平日里判若两人。
“王爷冤枉呀,下官在任三年有余从不知这离城有私'矿一说。”
“那你就更加该死!”
“王爷,下官真的不知情呀,死也让下官死个明白。”
“知府大人莫急,本王有一百个处死你的理由,每一条都足以让你死上几十次。”
直到平江王说出这句话,离城知府的小眼睛中才隐隐闪过一丝丝害怕。
“来人,将今日到场的诸位大人请至内堂好生招待!”
数十名待卫从门外跑了进来,纷纷亮出钢刀。
“我等均是朝廷命官,王爷此举有违法例,再说无凭无证您不能轻信他人谗言呐!”
“你们这帮奴才!本王想办了你们还用遵守法例吗?证据?放心,本王会让你们死的明白。带下去!”
“王爷,您这是……”
王公公吃了府衙的大餐,又拿了人家孝敬的银钱,这会看着知府大人被“请”进了后堂,手心中也是捏了把汗。向来不被人放入眼中的平江王,今日里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他真要造反不成?
“王公公,莫要惊慌,本爷请你看场好戏!”
平江王一边说,一边侧目看着门口。
郁清尘低着头,专注的往铜制的灰盆里放着纸钱,青烟缭绕中她莹蓝色的眸子却更加清晰。她在心里暗暗数着数,等待着下一刻将要发生的事。
“报!”
一名待卫匆匆跑了进来,郁清尘手上的动作徒然停下,抬头望向了门口。
“王爷,离城驻军指挥使门外求见!”
“快请!”
郁清尘感觉安泽熙言语间的激动,心中立时想到一些事,却依旧不动声色的跪着,也不言语。
“离城驻军指挥使范成参见王爷!”
一身戎装的范成对平江王恭敬行礼,眼睛却被灵前的棺木怔住了,几个时辰前还与自己交谈,这是……
“范大人免礼,事不宜迟,此事详尽晚些时候再与你细说,郁大人他回城途中遭遇了不测……咱们先办正事,这才对得住郁大人在天之灵!”
“是,王爷!”
范成移步灵前深深躹躬,然后向郁清尘等人点头以示礼数。
范成的到来让这灵前众人变得神色各异,王公公更是心下大惊。
郁清尘虽然对朝堂间的事不甚了解,但对当朝一些机制还是有所耳闻。离城有驻军六千,指挥使是第一长官,兵权在握,他突然一身戎装来到驿站,自然不单单是来给王爷请安。
“启禀王爷,离城备守三千精兵已于西郊集结,准备向象牙山开进,城中各处也都已经安排停当,今晚定要攻下象牙山。”
“好!”
“王……王爷您这是私调重军,是要……”
王公公伸出手半捂着嘴巴,把内心的惊恐全都写在了脸上。
“如何?”
平江王只冷冷问一声,王公公便硬是将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郁清尘站起身来,她心中大至有些猜想,平江王差父亲去调兵,不想回城途中遭袭。而袭击父亲的人定是提前知道了什么消息,若此事真不是平江王主谋,那他定是早就知道这一行人中有人是鬼。只是,苏伯伯又是如何知晓父亲今日有此一劫的?
“范大人,苏先生和郁小姐他们上过象牙山,同往或是会有些帮助!”
“如此甚好!”
“郁小姐,郁大人不幸丧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