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汉不好意思地背过身,晃悠出去了。
陈小桑凑近天冬,问道:“我们怎么办呀?”
才问完,闭着眼的云苓就应道:“半个时辰后将针拔掉便成了,天冬会。”
说完,就连连摆手:“出去出去。”
于是两个孩子又被赶出来了。
陈小桑走到陈老汉身边,父女两大眼瞪小眼。
陈老汉就嘀咕:“还有大夫治病治一半跑去睡觉的呐。”
天冬蹲在地上画圈圈,扁着嘴应道:“我师父一到天黑就要睡觉,她管这个叫美容觉,谁都不能拦着。”
陈小桑惊奇:“要是有人病急了呢?”
天冬鼓着腮帮子:“那就不治。”
陈小桑都想给屋子里的云苓竖起大拇指了。
太有个性了。
她没话,天冬却气呼呼地抱怨上了:“我那天中毒,就因着到她睡午觉的时候了,才把我赶去找乡村大夫看的。”
他可难受可难受了,师父不管他。
呜呜呜,他太可怜了。
陈老汉听得眼皮直跳,心里涌起深深的担忧。
这也太不靠谱了……
这个想法持续到天冬帮着李氏把银针扒了后就消失了。
李氏惊奇地用双手撑着腰,走出来后就拉了陈老汉道:“老头子,我腰松快多了!”
陈老汉又是高兴又是怀疑:“这么简单就治好了?”
扎扎针就好了?
李氏撑着腰扭动了好一会儿,细细感受了会儿,才道:“还没全好。”
“我师父施针都要三次的,你们明日还得来。”天冬仔细地擦着银针,跟陈老汉交代。
陈老汉哪有不应的道理,连连点头,乐呵呵道:“明儿来,明儿吃了午饭就来。”
“吃了午饭我师父要睡午觉的,你们半下午再过来吧。”天冬好心地提醒。
陈老汉连连应声,扶着李氏就要往山下走。
天冬偷偷拽着陈小桑的衣服,小声问她:“你明天能不能再带点吃的给我?”
陈小桑拍着胸脯保证:“包在我身上!”
能治好她娘的药,别说一顿吃的,包他们一个月吃的也没问题呀。
天冬高兴地直搓手,忍不住得寸进尺:“师父……能帮师父也带一碗么?”
陈小桑本来就想好给两人带了,自是不会拒绝。
天冬高兴得对着下山的三人直挥手。
陈小桑蹦蹦跶跶跑到李氏身边,扶着李氏往前走。
走在最前头的陈老汉时不时扭头瞅一眼李氏的腰,满足地一路往家里走。
等三人回来时,老陈家的人已经吃完晚饭了。
大树媳妇把留给三人的饭菜热了端到桌子上。
老陈家的人把他们围在里头,你一句我一句得问李氏。
“娘,你的腰真让人给治好了?”
李氏笑道:“好多了好多了。”
陈小桑帮着她回答:“还要再施几天针才能好。”
大树媳妇追问:“娘,针扎着疼不?”
“不疼,针还冒热气,我整个背都热乎乎的,舒服着呐。”李氏回想刚刚的情形,感叹道:“人是真有能耐啊。”
可不是有能耐么,都会针灸。
他们乡下的大夫可不会针灸。
陈老汉满足地往嘴里塞了个丸子,嚼巴嚼巴咽下去。
扭头吩咐陈大树:“你明儿去镇上秤五斤肉,买两条鱼,再买六尺棉布。”
陈小桑双眼发亮:“爹,你要送给云苓姑吗?”
“谁是云苓姑?”陈二树疑惑问道。
陈小桑嘚吧嘚吧就把今儿的事说了。
老陈家的人越听越高兴。
离陈小桑最近的陈三树摸摸陈小桑的脑袋,乐呵呵感叹:“我们小桑以后也要成小神医了。”
“什么小神医,等咱们小桑学会,就长成大姑娘了,以后是大神医。”陈四树乐得辩驳。
接连两个好消息让老陈家的人高兴地不行,一个个围着桌子叽叽喳喳。
大树媳妇中途还给油灯加了次油。
高兴归高兴,陈大树有自己的考量,就跟陈老汉商量:“明儿靠港那块地种豆子,我走不开,要不明儿您去一趟镇上?”
陈老汉瞪他:“我走了留下一大堆活给谁干?”
陈四树忍不住道:“爹干一会儿就累了,不如大哥干的活儿多,还是爹去镇上吧。”
陈老汉眉毛都竖起来了:“你爹我可是村里数得上的能耐人。”
陈四树缩了脖子:“那是你年轻时候。”
陈老汉横他一眼:“我就是老了也比你干活麻利。”
“就是,爹干活很厉害的。”陈小桑坚决站在她爹那边,“可是爹,云苓姑很爱好看的,咱们不能在镇上随便买块布给她,她会不喜欢的。”
陈老汉一下被她的话给转移了注意:“那咋办?”
“去县城呀,县城布庄有好多好看的布料。”陈小桑高高兴兴提议。
李氏觉得她说的在理:“我看她不像个会做衣服的,要不咱送件成衣给她?”
二树媳妇笑道:“我这几晚熬熬,帮她把衣服赶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