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有一天,去客房收拾换洗衣物的伽蓝被萧珏冷声斥出来,伽蓝掩面哭着跑了。
于潇雨才知道,自己似乎是弄巧成拙了。
但萧珏身为一介男儿,竟然对伽蓝这么个小姑娘横眉立目,属实是有失风度。
于潇雨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伽蓝哄好。
萧珏这般不解风情,看来伽蓝这段单恋的感情,尚未开始,就要自此无疾而终了……
于潇雨觉得可惜的同时,也因见到爱婢受屈,心底多少有气。虽然知道萧珏的身份敏感,脾气冷硬,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去教训他一下。
当于潇雨来到客房时,却见萧珏正在院子里磨着他那柄三尺青峰剑。
原本气势汹汹地于潇雨在见到剑刃上闪烁的冷芒时,不禁咽了下口水,气势登时也矮了三分。
萧珏在她踏入客房的院子时,便发觉到于潇雨来了,稍稍点头施礼后,淡淡地问道:“乡君找萧某有何事?”
来时的路上,于潇雨已经在肚子里掂量了好半天的质问,可在见到萧珏冷冰冰的脸后,却怎么也出不了口,话茬在舌头尖打了几个旋,再出口时,却变成了……
“哈哈,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来看看萧先生,在这里的吃住可还习惯。”
萧珏淡漠地收回目光,继续磨剑,“一切都好,有劳乡君挂心了。”
于潇雨怔怔地看了会儿他手上的长剑,总算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暗自在袖中捏紧了拳头,于潇雨也难得地略略绷起脸,“听闻萧先生对我府上丫鬟的伺候,不算太满意,今天还训斥了她几句。”
萧珏磨剑的动作倏地停下,一双锐目抬起,笔直射向于潇雨。
于潇雨被他那双眼睛一盯,只觉那锋利的剑锋仿佛是停在了自己的喉咙上,呼吸登时都不由得滞住了。
萧珏就这样凉凉地看了她良久,才缓缓说道:“乡君的本意,只是让伽蓝姑娘照顾萧某的饮食起居吗?”
于潇雨立时便要回答“那是当然”,可是迎着萧珏的眼睛,她平时顺嘴胡咧咧地本事,不知怎地就卡壳了,只干巴巴地回道:“呃……难道,不是……吗?”
萧珏用那双冷锐得仿佛能洞穿一切谎言的眼睛定定地看了于潇雨一阵后,终于垂下眼睫,将视线再次移回剑上,不温不火地道:“萧某只是一介山野莽夫,自小在齐云山长大,懂得如何照料自己。所以还请乡君以后不必再费心安排人伺候了。”
于潇雨气没出成,还碰了一鼻子灰,自觉挺没趣儿的,只能摸摸鼻子,有些讪讪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先生了。”
她这厢抬脚要走,却听萧珏在身后问道:“那瓶金疮药,乡君研究得如何了?”
“哪瓶……”于潇雨被问得一愣,但话出口时,便立时想到了萧珏问得是哪一瓶药,可却依旧装糊涂道:“金疮药啊?”
萧珏见于潇雨脸上的狡黠之色一闪而过,不给她装傻糊弄的机会,径直道:“就是前些日子,乡君从萧某这里拿走的那一瓶。”
于潇雨故作恍然道:“哦,那一瓶啊……”
萧珏淡淡地看着她,“乡君不会要说,已经把那瓶药扔了吧?”
于潇雨干笑一声,“扔倒是没扔,只不过……一瓶无关紧要的假药而已,先生为什么会突然问起呢?”
萧珏仿佛都懒得再跟她打太极,就用那双沉肃冷锐的眼,定定地看着她。
于潇雨咽了口唾沫,如实道:“呃……说起来,那瓶药倒的确有点问题。”
萧珏从善如流点点头,“然后呢?”
于潇雨抽了抽嘴角,终于妥协在对方的“目光逼供”下,垂头丧气地道:“那瓶金疮药中,有一味主药被替换了……”
萧珏继续点头,“萧某在听,乡君请继续。”
于潇雨偷偷瞄了他一眼,才接着道:“此前,毒害纱迟国使臣的凶手被沈……沈大哥打伤了。他应该需要大量的铁皮石斛来疗伤。可铁皮石斛是稀有的药材。为了赚钱,在黑市上用别的草药滥竽充数的也不在少数。前些日子先生给我的那瓶金疮药里,被替换的那位主药,其形态味道就与铁皮石斛十分相似。所以……”
萧珏颔首,“所以乡君怀疑,那家药局里,用来熬制金疮药的那种形似铁皮石斛的草药,很有可能是被黑心商家当做铁皮石斛,卖给了凶手?”
于潇雨老实点头,“即便不是直接卖给了凶手,但只要抓住这一点,应该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凶手。”
萧珏将磨好的利剑收入鞘中,“萧某知道了,这就去着手调查。”
于潇雨见萧珏一副要把自己丢下,独自去调查的架势,不禁急了,这可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怎么能让萧珏把自己抛下,独自去调查!?
她立刻抬手阻拦道:“萧先生请等等!”
萧珏被她拦住去路,垂眸看向她,“乡君还有何吩咐?”
于潇雨搓了搓手指,“那个……先生似乎并不通晓医理药术。此去药局调查,恐怕不能得心应手。关于药材方面,我可算是个行家。所以先生此去务必还请带上我。”
这是于潇雨第一次站得离萧珏这么近,所以也是直至此刻才发现,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