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潇雨把玩着手中那把没有刀刃的假刀,“府台大人还没明白吗?”
冯知府怔愣良久,然后转出门去,站在两个包厢之间,看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恍然道:“前天夜里,严掌柜就是这样被人诬陷杀人的?!”
于潇雨点头,“没错!真凶就是利用这两个包厢之间的这面墙和房间里的灯光,形成了一个视觉死角。案发当时,他藏在死角里,捅死了跟他同在一个包厢的孙掌柜,却让隔壁房间里的严掌柜当了替罪羊。”
她说着,走到包厢的窗边,“大家也都看到了,怡红院的包厢之间,墙体很窄,比邻的两扇窗子几乎没什么隔断,所以外面的人透过窗子,很难分清他们看到的,到底是一个包厢,还是两个比邻的包厢。这就是凶手利用的视觉死角!”
作为刚刚参与了整个过程的“当事人”,冯知府现在对严城陌的处境最是能感同身受,立时点头附和道:“没错!由此看来,杀害孙掌柜的,很可能另有其人!”
听到冯知府的话,最为激动的当然还是曹氏和严老爷子。
前天夜里发生在怡红院里的杀人案,目击者足足有几十人,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会认定是严城陌因为两家生意上的竞争,冲动之下杀了孙掌柜。
这原本已是个必死之局,却被于潇雨用还原现场的方法,变成了活局。
这下就连孙家人,也都不得不承认,杀人真凶可能另有其人。可知道归知道,但自家亲人毕竟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惨死了!
所以下一刻,死者孙掌柜的弟弟和儿子,就齐齐跪在冯知府面前。
“求府台大人缉拿真凶,为我兄长(父亲)报仇啊!”
冯知府此刻已对于潇雨神鬼莫测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立刻向于潇雨拱手道:“不知于都知心中可有怀疑的对象?”
于潇雨莫测高深地道:“要找凶手有何困难!我现在就将那个杀人真凶,指认出来!”
众人闻之皆惊,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于潇雨。
于潇雨继续卖关子道:“刚刚府台大人审问墙壁,知道了真凶另有他人。接下来,我就要审问靴子,查出真凶到底是谁!”
听到于潇雨的话,全场一片迷之寂静。
众人神色各异,但眼神里都传达着一个意思。
得嘞,今儿算长眼了嘿!头一次看道问案问到墙和靴子头上的!
随即,于潇雨就围着众人一边走,一边念念有词地嘟囔起来。
“乌鸦站在黑猪背上说黑猪黑,黑猪说乌鸦比黑猪还要黑,乌鸦说它身比黑猪黑嘴不黑,黑猪听了笑得嘿嘿嘿……”
众→_→:“……”
于潇雨绕着在场的所有人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名官差面前,低头对着这官差的靴子做出侧耳倾听状,“什么!?你说穿着你的这个人,就是凶手!?”
众←_←:“……”
于潇雨抬头,一本正经地向着那官差问道:“大哥,你认不认罪?”
官差一脸见鬼的表情,冲着冯知府求道:“大人!小人不知道于都知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小人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
冯知府也是满头的黑线,“那个……于都知,敢问您裁定他就是杀人凶手,可有什么依据吗?”
于潇雨终于收起玩笑之意,正经了几分,向那官差说道:“抬起你的脚。”
官差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于潇雨,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抬起了自己的脚。
离得最近的一个人诧异道:“他脚底下沾了什么?这是红漆吗?”
于潇雨:“是朱砂。”
那官差看着自己脚下的那抹红色,忽然似想到了什么,登时面如死灰。
冯知府看得一头雾水,只得出言问道:“于都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潇雨让春熙领着自己,来到了二楼包厢门口的一个转角处,那里有个墙壁形成的夹角,因为前面有柱子挡着,如果有人站在里面,很难被人发现。
此时那夹角处的地面上,就撒了些许朱砂。
于潇雨知道众人看到这,也不一定明白是怎么回事,遂不等冯知府再次出言询问,就指着那柱子的里侧说道:“请大人来看看,这里可是沾染了血迹。”
冯知府神色微变,立刻走过去,伏低身子仔细观瞧。
果然!在那柱子的里侧沾了一块铜钱大小的血迹。
于潇雨解释道:“前天晚上,凶手在包厢里杀死孙掌柜以后,并没有立即逃走,而是转出包厢,藏在了这里,等到其他官差冲上来时,再混到众人当中。当时场面混乱,所以压根不会有人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于潇雨说到这,故意绕着那官差走了一圈,才接着说道:“我昨天晚上来这里勘察现场时,发现了这个凶手藏身的地方,今天临来之前,就在那里撒了朱砂。刚才真凶看到我和府台大人演了那一出戏后,一定会忍不住来这个自己曾经的藏身地点看看。‘杀’了我的凶手,是不是也藏在了这儿。因此……”于潇雨说着向那官差笑了笑,“谁的脚下沾了朱砂,谁就是凶手。”
那官差此时已面如死灰,但仍砌词狡辩道:“就算我刚刚上来时,脚底下不小心沾了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