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两天也属实够冯知府的呛,愁的都快谢顶了,他一看到于潇雨出现在大堂门口,就头疼得直敲脑壳。
可是人家是皇城司里的爷,冯知府惹不起,只能继续当祖宗供着。
“于都知来啦。来人啊,看座。”
于潇雨却摆手道:“抱歉,今天我起得有些晚了。请大人先莫急着升堂。”
冯知府苦着脸道:“不升堂,本府如何问案啊?”
于潇雨笑吟吟地摇了摇手指,“这次的案子,大人审问人,是问不出什么名堂的。”
冯知府愕然,“那要审问什么?”
于潇雨神秘兮兮地说道:“问墙。”
“啥?”冯知府掏掏耳朵,一脸的莫名其妙,“于都知,您让我问什么?”
于潇雨清了清嗓子,再次重复了一遍,“墙。”
听到于潇雨荒诞不经的回答,冯知府的脸皮一阵抖动,好半天,才勉强开口道:“这个,敢问于都知……这墙,要如何审问啊?”
于潇雨虽然看不见对方的神色,但也能猜到冯知府此刻的脸色怕是要挂不住了,遂收起玩笑之意,正色道:“冯知府若是想尽快破案,那还请您带着大家跟我走一遭。”
“这……”
冯知府为难地看了看大堂上的众人,目光最后移回到于潇雨的脸上,然后就顺着她的胳膊,落到了她拿在手里的铁羽令上,当即识相道:“既然于都知已有审案妙计,那本府就跟你走上一遭吧。”
知府的府衙就位于繁城中心,距离城南的怡红院并不算太远,步行约莫两刻钟左右,也就到了。
于潇雨带着冯知府及大堂上的所有人前往了案发现场怡红院。
他们这一帮人,除了官员,就是商贾,更有为数不少的富绅,这一路行来,要多博人眼球就有多博人眼球。
原本还只是二十多个人,可是待到怡红院门口时,已是呜呜泱泱的近百号人。当然,其中大部分是沿途跟着来瞧热闹的。
把守怡红院的官差见到冯知府和他身后这一大帮人后,也都傻眼了,但还是按照冯知府的吩咐打开了怡红院的大门。
众人鱼贯走入怡红院的主楼,来到中间的大厅里。
冯知府愁眉苦脸地向于潇雨问道:“敢问于都知,接下来本府要审哪一面墙啊?”
于潇雨笑了笑,“府台大人先别急啊,您听我安排就是了。”
随即,于潇雨便指挥着之前在大堂上陪同审案的严孙两家人,以及几位在城中颇具影响力的大人物,上到了三楼的包厢中,也就是案发那晚她曾经待过的那个包厢。
然后,于潇雨和冯知府就来到了二楼的包厢。
她指着案发包厢隔壁的那个房间说道:“府台大人,您一会儿要审问的,就是那面墙。”她说着,指了指这个包厢与隔壁案发包厢之间的那面墙,“一会儿等我的信号,您就可以开始审问了。”
冯知府一脸生无可恋的走进那间包厢,瞧他看那面墙的眼神儿,估计这会儿怕是想撞墙的心都有了。
在冯知府进入包厢后,于潇雨就去了隔壁,也就是孙掌柜被杀的那个房间。
接着,春熙就回到了冯知府所在的包厢,然后点燃了房间里的灯。
因楼内所有的窗户都被关上了,所以光线十分昏暗,此时冯知府所在包厢里的灯亮起来以后,对面三楼包厢里的人,以及大厅里来凑热闹的老百姓,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集中到了冯知府所在的这个包厢窗户上。
因窗户是打开的,所以人们能直接看到冯知府。
就在冯知府对着墙默默叹气时,他忽然听到那面墙里响起了低低的咚咚声,好像是有人在隔壁用手指敲墙。
冯知府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凑到了那面墙跟前,仔细听了听后,才想到这是不是就是开始审问的讯号,于是他扬声问隔壁的于潇雨,“于都知,是可以开始审问了吗?”
不曾想,他话音未落,就听隔壁包厢里响起了于潇雨的尖叫声,“杀人啦!府台大人要杀我!!”
冯知府一脸的错愕,用手拍了拍墙,“于都知,你说什么?谁要杀你!?”
可是无论他用多大的声音询问,隔壁包厢里的于潇雨只是在不断尖叫。
冯知府脸色大变,立时就要开门出去时,春熙却在他身后把灯熄灭了,冯知府不明所以地看了春熙一眼,随后径直推开了包厢的门。
就在他刚走出去时,忽然被紧随而来的春熙在后背大力的一推。
冯知府猝不及防下,径直撞进了于潇雨所在的那个包厢,脚还在门口绊到了什么,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上,触手所及是一片黏腻甜腥的味道。
冯知府撑着地面爬起来后,却见于潇雨倒在一片血泊中,胸口还插着一把尖刀!
冯知府骇然色变,吓得连滚带爬地就往外边退,可与此同时,一众衙役已经冲上了二楼,来到包厢门外,为首的一个更一脸惊恐地看着冯知府。
“大大大人,您您杀了于都知!?”
冯知府愣怔片刻,怒道:“我什么时候杀她了!不是我!”
那衙役仍一脸惊恐地道:“我们都看到了,就是您……用刀捅死的于都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