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稳坐在马上的岳万里极目远望、环顾四周,但纵使自己不过片刻便将体内真气催发到极致,目光所到之处,却也瞧不见叶珏等人所部的横冲都将士到底身在何处。
须知横冲都所部将士总计足有数千之众,目标颇大,可自己凝神细看,一时之间却是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心念及此,饶是岳万里素来沉静持重,心中也不由得为之暗暗赞叹。
收回目光,岳万里转头望向正在自己身旁的霍无忌和慕容玄恭二人,轻声叹道:“如今看来,咱们倒还是小视了君镝兄弟等人,如今人家可算是藏得严严实实,轻易发现不得。”
三人之中霍无忌到底最为年轻,闻言随之冷哼一声,应道:“岳兄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哪怕君镝兄长再能躲藏,数千兵马岂能在短时间内便踪迹全无?”
说着,他当即拨马出列,抱拳施礼道:“小弟敢请数百人马,前往彻底搜查远处丘陵地段,就是横冲都的将士现如今藏在地下,我也要将他们翻出来!”
话音未落,霍无忌体内真气冲涌,青光如电,破体而出,连着他手上的那柄战刀,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显得极为不凡。
只可惜霍无忌身上光彩尚未继续闪耀,在他身边的慕容玄恭便已然出言阻止道:“霍兄弟,快些将真气收起,你这般骤生气焰,万一将我军行踪暴露,只怕还不等你寻得对方,人家便已经迂回包抄,找上门来啦!”
岳万里也劝道:“军争演武虽是究竟不同于两国之间的正式对阵,可各人所怀之心却与破敌无异,甚至恨不得要比临阵对敌更加小心,你这般轻易动用真气,那可不成。”
听两人都这般说,霍无忌也不好再对自己体内真气不加约束,只得暂时压抑周身气焰光彩,直至于无。只是他心中还是不愿就此罢休,又道:“这般东躲西藏,忒不爽利,依小弟之见,还不如咱们就直接与彼等轰轰烈烈地斗上一场为好。”
慕容玄恭虽是原本出身异国,但自从归附到了暨阳郡,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大量阅读焱朝先贤的兵家著述,前后虽只是数十日,但现下的他,已经与当日初见叶珏之时大为不同。
心思转处,又为之言道:“霍兄弟先不要着急,我部新军人数本来便远少于对方,分兵之举不能轻易为之,何况即便真要分兵,你轻率出击之下,自己在明,对方在暗,岂不是如同羊入虎口一般么?”
霍无忌也晓得慕容玄恭并非胆小心怯之人,目下劝说自己,当真也是为了自己及麾下将士的安全着想,只是心中不平之下,即便收刀回鞘,也没忘了在嘴上讨些便宜:“我原本以为君镝兄长这些日子历经战阵,应当有所长进,谁知道他如今的胆子却是越活越回去啦。”
即便他这么说,其实霍无忌自己心中也知道,叶珏等人如今的部署正打在自己这一方的要害上,原本自己等人都想着先隐匿行踪,再提兵转道,对横冲都将士进行侧面突袭。
然而就目前情势而言,自己这一方的将士连敌人的行踪到底在何处都不能察知,又谈何转道侧击?日前岳万里还曾言道对敌之时需要随机应变,不可过于拘泥,如今看来,也未必能真的起到作用。
毕竟要切肉,总得有肉可切,要砍柴,总得有柴可砍,要对敌,自然也需要有敌人可以应对才是,方今叶珏等人所部的横冲都销声匿迹,不见踪影,却又让人如何应对?
再者,焱朝谚语有云: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岳万里所部的新军人数本来就少,若是再不能以攻为守,想来横冲都将士只要在暗中稳步推进,说不得只要一战,便能获胜。
想到这里,霍无忌的心中虽然知道叶珏等人的用意,但也实在是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在气恼之余将自己的目光转向岳万里,希望这位仁兄还能有别的主意。
见他目光向自己看来,岳万里倒是怡然不忧,洒然一笑道:“霍兄弟莫急,咱们行军作战,有些时候就是需要一些耐心,若是战局需要,便是让你在冰天雪地之中趴在原地三天三夜不同,也需依令而行......”
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续道:“不过方才你所言的分兵探查之事,倒似乎可以为之。”
耳中听闻岳万里竟是当真有分兵寻敌的意思,霍无忌面上喜色浮动,不禁重重点头道:“只要兄长肯与小弟数百精兵,且看我怎生将远处的丘陵地段闹得天翻地覆!”
慕容玄恭听岳万里也有这般意思,闻言眉头紧皱,提醒道:“我部麾下将士只有千余人,对方兵力可比咱们多了不少,分兵力弱,到时即便是寻到了敌人踪迹,咱们又当如何应敌?”
说话之余,心中不禁又想到,此番军争演武,为了公平其间,自己不得在使用凝气为箭的绝技,于他而言,不啻于一身能耐十去其九,让他心中好生烦闷。
倘若是自己还能随意用出自己的拿手好戏,休说叶珏麾下如今只有数千人众,便是对方有上万人马,自己也绝不惧怕。
到时只要自己多加小心,整个横冲都中,除了叶珏、越朗等寥寥数人之外,只怕余下的所有将士,都要一个个伤折在自己的气箭之下。
岳万里余光扫处,见慕容玄恭面上神色不好,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