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害怕折厌会因此赶她走?
她不确定!
而苏倦的害怕,折厌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却只是在心底冷笑了一下。
是啊,这世上有几个人不对他深恶痛绝?
又有几个人不厌烦瞎子,甘心守在一个瞎子身旁,伺候瞎子?
那些与他说好话,对他阿谀奉承的人,不是对他另有所图,就是怕死在他手里。
可他们嘴上说着好听的话,做着讨好他的事情,心里却恐怕早就把他骂了千遍万遍,恨不得他赶紧死吧。
至于苏倦……
他早知道她留在他身边是有目的的,不是吗?
只是她最近伪装得太好,好得他都差点忘记这件事情,甚至开始相信她是真心对他好的了。
如果有一天,她的目的达到了,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逃开他,甚至丝毫不犹豫的杀了他吧?
想到这,折厌的心底也莫名揪疼了一下。
他不明白,他明明这么在意她,明明对她这么好,为什么她还是想逃,还是想辜负他。
为什么……
不等折厌多想,手心突然一软。
低头一看,竟是苏倦的手。
而她红着眼眶,眼神又自责又内疚,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终是缓缓开口:“师兄,对不起,我刚才的那番话不是故意的,也绝对不是我的真心话。
我是不想给阿雪添麻烦,才说了那样的谎,我……
我今天赢了好多银子,都给师兄,师兄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虽说苏倦也清楚,折厌并不在意这些银子,但他不是觉得逗她好玩吗?
既然如此,那她就让他逗,让他知道她和他赌输了,落入了他的陷阱。
这样,他总能开心一点了吧?
苏倦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可折厌却一句话都没有回应,只是沉默的将她抱入房中,放到床上,便吩咐阿雪进来伺候,然后自顾自的离开了。
折厌一走,阿雪立刻红着眼眶跑了进来:“苏姑娘实在不应该这么傻,您是主子,我是奴婢,您怎么能帮我挡剑呢?”
“我……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不能让你因为我受伤,得冲过去保护你。”苏倦低声说道,很显然,还没从折厌离开的失落中走出来。
阿雪则察看了她脖子上的伤口,拿来药箱,一边帮她处理,一边说道:“是奴婢做错事情,辜负了劫主的托付,受罚是应该的。
更何况,劫主已经手下留情了,若不是看在奴婢是伺候您的份上,换了其他人,让您陷入危险,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阿雪说罢,顿了顿,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会,终是接下:“劫主很在意苏姑娘,在他心中,您受伤,恐怕比他自己受伤还要难受。”
“真的吗?”苏倦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但不等阿雪回答,便又很快垂了下去:“不过……我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惹他生气了。”
“这……”阿雪哪里敢议论折厌和苏倦之间的事情,若是说错话,那真是几条命都不够她死的。
所以也只得好声宽慰道:“劫主怎么舍得生苏姑娘的气呢?就算生,那也肯定是一会就好了。”
“真的吗?”苏倦忐忑的说道。
“当然是真的了,所以苏姑娘就把心安安稳稳的放在肚子里吧。”阿雪这话虽然是为了宽慰苏倦,却也不完全是谎话。
毕竟她并不知道苏倦和折厌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当是小情侣闹别扭,没什么大事。
所以帮苏倦处理完伤口,又嘱咐了两句,便伺候苏倦睡下了。
苏倦嘴上答应要好好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可躺下去以后却睡意全无。
只能眼巴巴的盯着房门的方向,等着折厌回来。
一直等到了半夜,苏倦在床上都换了好几个姿势,才终于听见门外传来动静。
房门打开,正是消失了许久的折厌。
见他回来,苏倦赶紧起身,抬手揉了揉眼睛,这才笑盈盈的朝他说道:“师兄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试图用这种方式安抚折厌,让他忘掉两人之间的不愉快。
折厌却根本不理会她,径自走到桌前便坐了下去,气压低得几乎可以冷死一个人。
他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可以伪装的这么天真?
又怎么可以再发生了那种事情以后,依旧这么笑盈盈的面对他,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不是不愿意待在瞎子身边吗?
不是不愿意伺候他吗?
既然这么不愿意,那对他笑的时候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折厌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见此,苏倦也不禁有些气恼,却不气馁,而是很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朝折厌走去。
她抬手撒娇似的拉了拉折厌的衣袖,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师兄还在生气吗?”
“我不过就是个瞎子,凡事还得靠你照顾,靠你伺候,有什么资格生气?”折厌淡淡说道,显然是根本不给苏倦面子。
而她这话出口,苏倦的身子也不由微僵了僵。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