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倦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背地里骂折厌瞎子,顿时就气得连拳头都握紧了。
可毕竟如今的情况不同,对方的人多,折厌又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阿雪考虑吧?
她不会死,阿雪却会死。
就算阿雪能打得过这些人,她也不愿意在这时候给阿雪增加负担。
想到这,苏倦也只得硬生生把这口气又咽了回去,尴尬的扯开嘴角,笑了笑:“是啊,其实我也不愿意待在一个瞎子身边,但这不是为了组织,为了完成任务嘛,我也只好忍一忍了。”
“是吗?”苏倦这话才落,不远处就传来了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
听到这话,她的心也猛然一紧。
完了,这是折厌的声音。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他该不会听见了吧?
见苏倦的脸色变了,黑衣人也立刻意识到来人不简单,赶紧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而他这一看……
只见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站在那被鲜血染红的青石板上,猩红的纹路弯弯曲曲,蔓延到他脚边,狰狞得可怕。
但他却丝毫不在意,依旧轻捻着手中的白骨佛珠,超凡脱俗的仿佛与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也不可能玷污他分毫。
黑衣人从未见过折厌,却光凭这一眼便认出了他的身份,整个人也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如果说,他从前只是听过折厌有多可怕,那这一刻,他便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
这个男人只是站在那里,什么话都没有说,什么动作也没有做,他就已经感受到了他身上可怕的气场。
就仿佛百丈寒冰正朝自己吞噬而来,叫人浑身发憷,连双腿都不受控制的做出了逃跑的姿势。
不行,他受不了了,他想跑。
直觉告诉他,他要是继续待在这里,肯定会死的。
可折厌都已经来了,他想跑,又怎么可能跑得掉呢?
只见折厌不过不过轻轻的一抬手,甚至连剑都没有拔,离他最近的几名黑衣人就已经倒下了。
而他脸上竟然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刚才不过抬手拂掉了一片花瓣罢了。
其他人可能还不了解折厌的这个状态,但苏倦实在是再了解不过了。
这样的他,比任何时候的他都要可怕。
不兴奋,不淡漠,好似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好似什么事情都无法让他提起兴趣。
这样的折厌,便是杀戮的开始,便是……
真的生气了。
可他为什么会生气呢?
是因为这些人的闯入,还是因为她刚才的那番话被他听见了?
苏倦越想越觉得心底发慌。
毕竟,以她对折厌的了解,有些事情她根本不需要多想,也能找到答案。
怎么办?
折厌该不会真信了她刚才的那番瞎扯的话吧?
如果是,她又应该怎么解释?又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消气呢?
事实证明,愤怒中的折厌果然是可怕的。
就她思考的那么一会,折厌竟然已经将在场所有的黑衣人都杀了,甚至把“目光”落到了阿雪身上:“我之前是怎么交代你的?是不是让你好好保护苏倦?劫楼的规矩,应该还记得吧?”
听到这话,阿雪也立刻吓得跪在了地上:“劫主饶命。”
“劫楼从来不养废人,既然办事不周,那就必须受到惩罚。”折厌说罢,也立刻抬起手中的长剑朝阿雪挥去。
剑光刺痛了苏倦的眼睛,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朝阿雪扑去,挡在了她跟前:“别……”
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说了不该说的话,惹折厌不开心了。
既然如此,那又怎么能让阿雪替她受罚呢?
折厌那一剑是冲着阿雪的手臂去的,按照劫楼的规矩,办事不利,那就提头来见。
但因为阿雪是苏倦的丫鬟,折厌也知道苏倦喜欢她,所以留了情,并没直接杀她。
而苏倦比阿雪要爱上一些,这一挡,长剑直接划到了她的脖子上,别说是阿雪了,就连折厌的心都猛地提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即便这一剑刺下去将苏倦的头整个砍下来,苏倦也不可能会死。
不过是疼一下,不过是需要一点时间,让头重新长出来罢了。
可他还是抑制不住的害怕,下意识的收回手。
哪怕这猛地一收,极有可能会伤到他自己,他也不在乎。
电光火石间,眼前仿佛有一道极其凌厉的风划过,划得她连脸颊都莫名感到了一丝火辣辣的疼。
与此同时,耳边也传来了一声轻响,仿佛是什么东西突然打在了剑上,长剑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不等苏倦反应,下一秒便撞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里,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的厉害,而抱着她的那个人,心跳也快极了。
她……
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害怕。
害怕?
怎么可能?、
这一定是错觉吧。
折厌怎么可能会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