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刻在脑子里一样。
只要声音一出现,他就能立刻反应过来,是苏倦。
她来了。
她又来折磨他了。
夏陆屿愤怒的握紧拳头,这才猛地睁开眼睛,朝笑声的方向看了过去:“苏倦,有本事你就现身,我们一对一的把这笔账算清楚,别整天在那装神弄鬼。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吓唬得了我吗?
我告诉你,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再死一次。
不,不只是再死一次,而是死得更惨,比当年惨上一百倍,一万倍!”
“是吗?”苏倦的声音一听便是轻松无比,根本没有把夏陆屿的警告放在眼里。
而她这个态度,也瞬间激怒了夏陆屿。
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城主,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人人敬畏的存在,如今又怎么忍受得了被一个小小女鬼玩弄于鼓掌之中,甚至用这么轻蔑的语气跟他说话呢?
可不等他开口说出更狠的话,苏倦的声音便又传来了:“也不知城主大人打算如此让我再死一次,就凭你交给那些人的黄符吗?”
苏倦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她这话的侮辱性却是极强的。
因为,她能说出这番话,就表示夏陆屿刚才和侍卫的对话都已经被她听见了。
这里可是夏府,是他的地盘。
可她却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出入,甚至偷听他和属下对话,他都没有发现。
这……
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糊涂到这种地步?
连一只小小的女鬼都察觉不到呢?
夏陆屿一生自负,好似什么都不怕。
但……一个人的最大的优点便是他最大的缺点,夏陆屿也不例外。
他最大的缺点,也是自负。
因为自负,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甚至无法接受他儿子,他孙子的失败。
他无法接受任何他掌控不了的事情。
在他看来,他就是夏城的天,而这天底下的事情,都是他的事情,都是可以被他随心所欲掌控的。
而如今,竟然出现了一个苏倦,竟然……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夏陆屿问道。
或许苏倦并不是早就来了,而是刚刚来的。
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黄符的事情……
他不会出纰漏,却不代表他手下的那些人不会出纰漏。
或许是他们泄露出去的,或许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即便是到了现在,他也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可他自负的心理早就被折厌分析出来了,所以也早就想好了对付他的方法。
一听这话,苏倦便越发轻蔑的笑了起来:“城主竟然会问我是什么时候来的?城主自己不就是鬼吗?怎么连我这个同类的到来都感知不出来了?
还是说,城主附在人的体内太久,连鬼魂最基本的能力都丧失了?
亦或者是……年纪太大了?已经不行了?”
“你……”夏陆屿听到苏倦这番话的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可他很快回过神,也立刻明白是自己的秘密被苏倦发现了。
她已经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夏陆屿了。
她已经知道他是鬼,是附身在夏陆屿身上的鬼了。
她已经知道……
可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么多年来,从未有人发现这件事情,就连折厌和劫楼追查了他那么久,也都是一无所获。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一个小小的女鬼会知道?
难道是他自己露出了马脚?
难道他真像苏倦说的,是真的老了,是真的不中用了吗?
夏陆屿不可置信的深吸了口气,这才故作镇定的缓缓开口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听不懂?哈哈哈哈哈。”苏倦在折厌的授意下大笑,也很快继续朝夏陆屿刺激道:“记得我当年伺候少爷的时候,少爷曾经带我去过夏家的祠堂,我也有幸在那见过您年轻时的画像。
那时候少爷可是满眼敬佩的和我说,他这一生最佩服的人就是他的爷爷,还在我面前说了许多关于您的好话。
他说,您是他的标杆,他也希望可以成为像您这样有胆识,有谋略,可以为夏城百姓谋福祉,可以保护夏城百姓的城主。
我当时也一直认为,您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人。
万万没有想到,您竟然是这样敢做不敢当的胆小鬼。
连附身在自己儿子,自己孙子身上的事情都不敢承认。
连被人认出来了都还想逃避。
怎么?
城主该不会是想让我直接把您的名字叫出来吧?”
苏倦这话虽然没有直呼大名,可意思其实却已经非常清楚了。
只见夏陆屿脸上的表情几乎惨白到了极点,特别是听见苏倦要把他名字说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几乎都崩溃了。
因为……
那个名字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人叫过了。
那是他的名字吗?
不,那不是。
那是一个死人的名字。
那个名字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