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也确实会时不时地向着城楼上施放冷箭,但是人员几乎从未现身过。据我猜测,守那三个城门的马匪根本就不会多。”
刘县令道,“万一大部分的人都藏身在树林里,一直没有出来呢?”
陆星道,“如果真的马匪数量众多,早就该出来亮亮相,好威吓城中百姓,施加压力,让咱们尽快筹措赎金,然而这几天以来,从来都没有,就算是城东门外,出来亮相的马匪也不过是那么几个人罢了。他们没有那么多人可以站出来,也害怕被识破这一点,故而藏头露尾,假意伪装。”
刘县令心里还是虚,“真的吗……”
陆星又道,“芜村被占,和一批灾民被马匪们控制住了,这倒是真的。马匪们以人质中的老者、妇人孩童做人质,强迫男人们出来加入他们,为马匪们造声势助威,但这一些人并不是真的马匪。真正的马匪,人数应该不多。”
主簿在旁边道,“人数不多,但是心狠手辣,什么都做得出来啊。”
陆星道,“所以人质们才被控制住了。现在就是要想办法先解救出一批来。”
说了一通,众人的话题又绕回到陆星的计划上来,刘县令不是不支持陆星,他只是害怕,心里没底,又不希望再有无辜百姓被马匪们伤害,故而左右为难,犹豫不决。
陆星道,“让我试试吧,也不会比眼下的局面更糟了。”
刘县令苦笑,“说的也是。”
这时,齐云观的观主出声道,“县令,陆捕头,不是我说,这几日城里的风言风语可多得很哪,关于赎金……”
陆星笑了,“吴观主,我这个计划里并不是要让观里拿出赎金。”
吴观主听罢,左右看看屋里众人的表情,面露难色。
这齐云观,是祈县县城里的一座道观,除了有县里居民会去观中烧香祭拜,观里还承接丧葬祭祀事宜,另外,从县城经过的商队,为求路上平安,大多会去观里烧烧香。一年下来,贡品和赏钱,观里能收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齐云观现任的观主姓吴,已经出家为道三十多年了,眼下收有六名弟子,观里另外还雇有几名仆役做日常杂事。这几年,随着路过祈县的商队日渐增多,齐云观的香火也越来越旺盛,观里的建筑翻修过,还买下了道观旁边的一块地,扩大了规模。现在,这齐云观也算是雍州内比较有名的一所道观。
见吴观主一脸苦哈哈的神情,陆星对他说道,“你莫担心,那都不是真的。”
吴观主转向刘县令,委屈巴巴地说道,“县令,你也知道,道观如今有现在这规模,是弟子们辛劳的结果。观中所得的祭礼赏钱,都是信众和香客们赏的,不是外路来的……我,这……”
不等刘县令答话,陆星就说道,“吴观主,香油钱取之于众,现在也正是还之于众的时候。你这么做,观里供奉的三清老祖,也会好好夸奖你。”
吴观主眨巴着眼睛,吱唔道,“这,这……”
陆星又道,“我这主意,又不是要掏空你观里的家底儿,你怕什么。莫听别人胡说。当初听说可能有一波灾民,那时我就和县令商量过,不管他们会不会留在祈县,总要安置。眼下这么个情况,也不可能把灾民们再安置到芜村……”
吴观主这时道,“为什么不行?芜村只是被占,又不是被马匪们烧毁村庄,房屋想来都在,为什么不行?”
这时不等陆星回答,主簿就说道,“观主,你这就糊涂了。芜村既小,可无法派守城军去驻守,万一过后马匪们又来一招‘回马枪’,重回芜村怎么办呢?灾民们落在马匪们手里,已经被洗劫了一波,哪儿还经得起遭第二回。他们已经吃了很多苦了,观主你就怜惜怜惜吧。”
吴观主一听就扁起嘴,眼睛看着陆星。
陆星又道,“灾民们未必会在祈县久留,因为咱们县周边没有多少荒地可以开荒耕种。经此一劫,让他们略做休整,好往雍州去,便是大大的善举了。思来想去,县城里还有哪处可以收容那许多人暂居,除了分散一部分人到车马店里暂住,就是让他们往你观里暂居了。”
吴观主想了想,觉得陆星说的确实是实情,他闷闷不乐地叹了口气。
陆星和刘县令交换了一下眼神,接着陆星又道,“吴观主,暂且收容他们,提供住处和简单饭食,便是观里今冬行善赈灾了。待这批灾民们平安离开,县里自然会把观中所做的善事善举,上报雍州。州府自然会有嘉奖。还有,这伙灾民们也会替齐云观传名,到时候,这南北大商路,北至中州盛京,东至江南道各州,还有哪儿不知道齐云观的名号呢。”
文书这时也在旁道,“观主,这是大大的善举,积德积福的事。你观里对灾民们和受马匪之苦的芜村村民们照拂看顾,他们一定会念着观里的好处,日后,谁人不夸,哪个不赞。将来,那些路过的商队,肯定都会去观里烧香求平安。”
吴观主思忖一番,觉得陆星他们说的都对,收留灾民,确是善举,就算是在这祈县,以后也是一桩美谈,而如果拒绝,事情一旦被传扬出去,就真的留下长久的恶名了。
想了想,吴观主道,“可是也不能是由观里独自承担,那么多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