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说的,咱们车上还有行李呢,这大晚上黑漆漆的,不得有个人看着点。你乖乖到车里睡去,你看着行李,我守着车、马,正好。”
听陆星说的有道理,林子心便不反对了。
月亮升起来了。下过雨的晴朗夜空中,半个月亮皎洁明亮,洒下一片清辉。
管事抬头看天,说道,“今晚这月亮倒是亮。”
一旁的帐房道,“看样子接下来几天都会是好天气。”
有伙计在旁边道,“一天一天地,越来越热了。等盛夏时,咱们也该到……”
大家正说着,有人借着月光星光,隐隐看到附近有人影晃动,就连声提醒旁边的人注意,“哎,哎,好像有人过来了。”
严领队听到,望了望那堆篝火。黑夜里,跳动的火苗就是最好的指路标。
来人近了,众人辨认出来,正是阮老丈一家三口。这时商队里其他人也想到了,落在他们后面的,可不正是这一家人么。
“好巧啊”,“又是你们”,几个伙计说起来,那阮老丈上前两步,赔着笑道,“远远瞧着这里有光亮,还以为是村子里的灯光,我们就往这边过来……”
有人道,“村子是有,不过是个废弃已久的荒村,早没人了,只余几幢残屋破房子。”
那一家三口没有再向前迈步,离着一段距离站着,挑着担、背着包袱,怯怯地望着这边,就像是三只流浪的小动物,想要寻求一点庇护。
天已经黑了,这时候再要求这过来的一家老小往别处去,着实有些不近人情。管事主动出来说道,“你们若是不嫌,便也在此过夜吧。篝火现成,有干粮吗?”说着他又回头道,“还有热水吗?倒一碗来,让他们也喝一口暖一暖。”
原本站在外边的一家三口,听管事这么说,都高兴起来。
陆星做了个简单火把照亮,有伙计帮着在不远处找了个平整干净的屋角安置这家人,放下行李,他们过来在篝火旁简单吃了东西,那老妇人带着孩子去和行李守在一处了,只留下老者还跟商队的人呆在一块。
有伙计悄声谈论着,“他们怎么又跟上来了”,“只有这一条大道嘛”,“该不会接下来一路都跟着咱们吧”,“咱们走得快,往后应该能甩掉吧”。
那老者暂时没走,也没去睡,陆星就猜着他可能是有话说。老者坐在一边,眼睛望望严领队,看看帐房先生,又瞅瞅陆星,他一直赔着笑,怯怯地、期待且不安。
想到刚才这一家三口,小动物似地站在一起望着这边的模样,陆星想起了林子心刚进祈县城时的情景,那时的林子心也是如此,穿着一身又破又脏的衣服,憔悴、孤单,也是那么怯怯地走进城来。
那个时候我是怎么的还能怀疑他是马匪暗探的呢?陆星抓抓头。
我明明应该好好保护他的。
目光望向身旁坐着的林子心,篝火的亮光、月光和星光同时映在林子心的眼睛里,闪闪烁烁,有种说不出的动人。
陆星呆看了一会,然后用手肘碰碰林子心,悄声道,“知道你在想什么。喏,我去问问。”
陆星起身,以“往周围附近巡看巡看”为由,叫上严领队和管事,三个人来在荒村外边。
陆星直接地问道,“请问二位怎么看?”
管事看看严领队,先道,“我瞧着不像是假扮的和说的假话。”
陆星一笑,“那可不一定,要知道有的骗子啊,前边铺垫的可长了,做戏做得极细致,从身份背景到身世故事,编得非常周全,身边带的掩饰假身份的各种小道具,那都是做的真真儿的。”
管事笑了,严领队这时道,“哎,这老小不至于。”
严邻队有点迷惑,“且不说他们为什么跟着咱们,这条大道上最近也确实没见着其他行进的商队。只是,怎么就认定了咱们是可信之人呢。”
陆星这时笑道,“因为我一看就是好人啊。”
管事和严领队都被逗笑了,严领队边笑边道,“他们也算没看走眼。”
管事说道,“咱们车马齐整,队中又有我和帐房先生这样上了年纪的人,大约他们瞧着可靠。”接着管事又道,“唉,两老一小,难为他们了。看样子他们也确实想寻个同行的同伴一起走。”
陆星这时笑道,“管事,你也看出来了?”
管事道,“怎么看不出。”
严领队这时更加迷惑,左看右看,连声道,“什么?什么?看出什么了?我怎么没看出什么?”
陆星笑着伸手搭上严领队的肩说道,“你瞧你,还是个□□湖呢。”
严领队有点着急,“六爷,管事,到底是什么?别跟我打哑迷,是什么事我没看出来?”
管事这时道,“唉,那对老者一心想跟咱们做个伴同路走,并不是想有人帮着担担抬抬,他们那模样,贼看了都不去偷。他们啊,是为着带的那个小姑娘。”
“哎……?”严领队低呼一声,想了想,“哎哟!我竟没瞧出来!”
陆星笑道,“她打扮得和男孩一样,又把脸抹得那个样儿,藏头缩尾的,没看出来也正常。”
管事叹道,“想来那对老人是放心不下这个女孙。她不比男孩。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