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清心里既有了想法,就不会再坐以待毙,第二日上朝,他就将检举户部官员贪污的折子呈了上去。
赵璟虽早有预料户部人员贪腐,但看到被贪污的两万两救灾的白银,还是忍不住震怒。
“混账!”
折子被狠狠扔在地上,擦着柳丞相的额头落在他脚边,柳丞相身子一僵,心中的怒意正要升起的时候,他看到旁边展开的折子上的内容,柳丞相的怒火就这么生生压住。
“镇江府受灾,朕拨去的两万两白银还有上万石粮食都被户部这群蛀虫给贪了,朕就说,光凭李牧一个人他怎么敢贪污这么多东西,原来只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赵璟怒气沉沉,指着朝堂中的一众臣子,手指都气得微微发抖。
他不是不清楚柳丞相一派贪墨成风、腐败无能,但赵璟怎么也没想到这群人连赈灾的银子都全部贪墨,放任灾民流离失所,活活饿死。
赵璟心中大恨,若他手下有得用的臣子,也不用处处受制于人,被柳丞相一派蒙在鼓里。
而且要不是沈宴清拿出了证据,他还不知道这群人是有多丧尽天良。
“皇上冤枉啊,微臣怎敢欺瞒皇上,这都是污蔑,肯定是沈宴清因为前两日微臣等人得罪过他,所以沈宴清才怀恨在心,故意做伪证陷害微臣。”
“是啊皇上,微臣等人兢兢业业,镇江府的天灾无情,微臣怎么会枉顾百姓的死活贪墨银两呢。”
众人被沈宴清的折子打了个措手不及,谁也没想到他是什么时候收集的证据,而且会这么巧就呈给皇上,昨日他们才得罪了沈宴清,今日就被他参了一道。
众人暗暗咬牙,心里还存在侥幸,觉得沈宴清就是虚张声势,他手中根本就没有证据,只不过瞎猫撞上死耗子,从一堆公文中察觉出了问题,猜出他们克扣了赈灾的银两。
然而贪腐可是要杀头的大罪,他们当然不能承认,个个跪在地上表忠心。
沈宴清站在一边,冷眼看着他们,众人的求饶在他眼中就是笑话。
他是见过镇江府惨状的人,最是知道那些百姓因为这几个贪官伤亡惨重,生活穷困潦倒,若不是他和姜妙大力发展经济,镇江府如今还不能缓过来。
“闭嘴,你们还真以为自己做的好事能神不知鬼不觉?这份折子里还写得清清楚楚!”
赵璟听着众人的狡辩,脸上的怒气更盛,这群人就是浸淫官场多年的滑头,还不容易被他抓住了把柄,赵璟怎么会轻易放过。
柳丞相站在前排冷眼旁观,好似这一切都跟他毫无关系,但若是熟悉的人看到,就会发现他握着笏板的手蓦地收紧,显然他并不如表面平静。
众人不见棺材不掉泪,这贪污的罪名绝对不能担,一时间朝堂中僵持起来。
沈宴清向前迈了一步,又扔出一个爆炸性消息。
“皇上,微臣有事禀奏。”
“准了!”
赵璟见沈宴清向前,他眼睛一亮,既然沈宴清能找到户部官员贪污的证据,那定还有其他的筹码在。
只是比起赵璟的开心,户部众人心紧紧揪起来,就连前面的柳丞相也忍不住挺直了身子。
“臣查出户部侍郎张源和李牧关系匪浅,镇江府受灾后,张源曾派人和李牧有过接触,李牧收到朝廷拨给赈灾的两万两白银后并没有将之用到救灾上面,而且镇江府城破后李牧逃跑,两万两白银也没了下落,臣子抓到了当初张源派去跟李牧接触的侍卫,从他口中问出了白银的下落。”
沈宴清的目标并不在张源,张源不过是个侍郎,给他是个胆子都不敢贪污这些银两,背后肯定是受柳丞相指使,他本想再收集些证据,抓到柳丞相的把柄。
然而这群人却污言秽语有恃无恐,沈宴清平素沉着冷静,这次也成功被激出了怒火,柳丞相的把柄他日后可以慢慢找,但这群人必须受到教训。
一听沈宴清真有证据,张源面色如纸,身子颤颤发抖,额头布满了冷汗。
明明他安排去和李牧接触的侍卫是他的亲信,他不可能告诉沈宴清这些的。
“沈宴清,你胡说!本官没有!”
沈宴清冷笑一声,“没有吗?需要我让人将古林带上来与你当场对峙吗?”
张源心里一凉,难怪前段时间突然联系不上古林了,没想到他已经落在了沈宴清手中,什么都交代出来了。
张源再细想刚才皇上的怒火,这下心中不敢再有侥幸,估计沈宴清是有十足的证据,所以才敢当朝弹劾他。
张源一瞬间失去了精神气,脸色都变得灰败,他确实贪了这些银子,但都是为了交给柳丞相,落到他手中的不过尔尔,张源抬头看了眼柳丞相的方向,眼神闪过一抹疯狂。
他家中还有妻儿老母,就这么死了绝对不能心甘情愿。
柳丞相似有所觉,微垂的眼神划过一抹杀意,张源于他已经是枚弃子,他不会给他反抗的机会。
“皇上,张源贪污罪大恶极,严重危害了镇江府的百姓,以微臣之见,绝不能轻饶,朝中臣子都要以此为戒才是!”
柳丞相说的大义凛然,完全看不出张源是他的得力手下,轻飘飘几句话就给他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