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抓起一旁的被子,胡乱盖在身上,一双眼瞪得老大,面庞更是涨得通红。
陈元北哪里能想到。
燕望欢会在一大早就过来看他。
她可还在病着!
杜衡也跟进了门,见陈元北这番狼狈的姿态,不由笑出了声。
“怎着?方才不还是脾气大的很吗?这会怎就羞起来了?”
“闭嘴!”
陈元北呵斥一句。
将凌乱的发随意整理好,他低咳一声,悄悄瞥过燕望欢一眼,道:
“望欢,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
燕望欢仿未注意到陈元北的窘迫,视线扫过桌上晚上的饭食,她含笑开口道:
“昨日身体不适,也不知兄长伤势如何,今日感到状况好一些,就紧忙过来探望了。”
“我哪里会有什么大碍?”
陈元北本欲起身,不过他才一动,就感脊背处传来了撕扯般的剧痛。
他面色一僵。
到底是没能站起身来。
只能喊道:
“来人!还不给小姐看座上茶!这房里太冷,去弄两个炭盆过来,再...”
听到陈元北好似要将整个房间,都重新布置一番。
燕望欢连忙打断:
“又不是入了冬,哪里需要这些东西?且我等一下就要回去,也不会待太久。”
陈元北一怔。
想到燕望欢此时过来看他,正是拖着病体。
哪里能够多留。
但即使如此,他的心里面却仍生出一抹怅然来。
杜衡此时已经取出了脉枕,为陈元北探过脉,见并无什么大碍,他也就顺口打趣道:
“又不是三岁的小娃娃,还需要被谁哄着吃饭吗?”
“我只是不想,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我可没有胡说八道。”
杜衡撇着嘴,提笔写下一副方子,交去给守在门口的小厮时,口里面也是不停。
“陈元北,你虽然年纪不大,身子骨还处在健朗的年头,但若是不好好吃东西,可没办法恢复。”
陈元北全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只顾着问燕望欢。
“你手上的红疹,可好一些了?”
“已见效了。”
燕望欢拿了托盘,端到床前,取了一盅熬的香浓的肉粥,送到陈元北面前。
“倒是兄长,本就让娘足够忧心,若再连饭食都不肯用,岂不是让娘既我为劳心,也要惦念着你来分神?”
陈元北哪里能拒绝她。
莫说是一碗粥了。
就是什么毒药,由燕望欢含着笑意送来,他也只能接下。
小厮见到陈元北竟如此轻易顺从了燕望欢,脸上登时盈满惊骇,连嘴巴张的老大,足以吞下一个鸡蛋进去。
他们这些随身伺候的。
都最为了解陈元北的脾性,知晓他瞧着好说话,但若是一下定了主意,却是连陈勇和陈夫人,都没办法改的过来的。
但燕望欢只短短一句话。
就让陈元北无比驯服。
小厮和一旁的婢女面面相觑,都是开了眼界。
碗里的粥已经见了底,陈元北又拿起馒头。
见他肯用饭食,不会再闹下去,影响了自己的身子,燕望欢退过一步,告辞道:
“我还得去苏香见那里看一眼,不多留了,还请杜大夫为兄长检查下伤势,等晚些再去我那里。”
听到她要找苏香见,陈元北下意识想要开口,但一口馒头噎在喉头,他用力敲了两下胸膛,才勉强将馒头咽下了肚子。
也不顾喝上一口水润喉,陈元北直接问:
“你现在就去?”
“是。”
燕望欢正要离去的脚步一顿,她并未回头,只能听得带着笑意的声响悠悠传来。
“不过,只是去问上两句而已,我暂时还不打算对她做什么。”
“我并没有要为苏香见求情的意思。”陈元北生怕燕望欢误会,连忙解释:“只你得小心,莫要信苏香见所说的话,也得堤防她是否还存什么后手。”
燕望欢等他说完,才微微颔首。
“记下了。”
她这一次。
没有再回头。
等到燕望欢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陈元北不由叹了口气,却也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
杜衡掀了被子,检查了陈元北的伤处,见他出着神,竟连疼都未察觉到,不由笑道:
“你这瞧着,倒不像是望欢姑娘的兄长,反怕畏她似的。”
陈元北这才清明过来。
他叹了口气。
“倒也并未畏惧,不过是在他面前,束手束脚罢了。”
“束手束脚?你陈家四少爷,居然还有这种时候?”
杜衡打趣了一句,手底下麻利地为陈元北重新换好了药,待得忙完后,他一抹额头,想起他们方才的对话,忽又道了声:
“不过望欢姑娘,确实有些特别。”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