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便是如当下这般,在扬州城外找了一个村庄,全部住在一起抱团取暖,经过了数年的奋斗,才堪堪在扬州站稳了脚跟。如今大伙儿在戴家庄暂住一些时日,那又有什么打紧?比起当年祖辈的条件,如今起码衣食无忧,大伙儿只要熬过这段时间,日后扬州的食盐买卖,都会是我们……与海汉国的囊中之物,到时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今日这点委屈根本算不了什么!”
戴英达见杨成业知情识趣地把话题往团结一致这上面引,自然是要说一些应景的话来将可能会出现的反对意见先堵住。他现在需要趁着这个机会,进一步巩固自己在七大姓这个团体中的话语权,而这些盐商住在戴家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戴英达要做什么决定也会少了很多阻力,他自然是要设法让这些人在戴家庄多住些时日,而元涛的意见也正好契合了他的需要。
戴英达这下连七大姓祖上的事迹都抬出来了,即便有人心里有异议,这下也不好再说出口了,否则被戴英达扣一顶不尊祖训的帽子,那可没法还嘴。
又有人问道:“那我们既然占了上风,是否能伺机主动出击,灭了卢康泰手下的这些人马,到时候就不用再这么提心吊胆了。”
元涛应道:“切勿操之过急,或许对手就是在等着我们主动出击。那卢康泰颇有心机,手上还有一支上百人组成的火枪队可用,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找上门去,那就等于攻守互换,将自己置于险地了!”
元涛当然明白对方提出这个问题的目的何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提出类似的要求,戴家兄弟这几天就已经试探过他好几次,希望他能够主动出击,设法消灭卢康泰的那支火枪队。但元涛深知其中的凶险,自然不愿拿手下弟兄的性命冒险,所以每次都是以安全为由搪塞过去。此时虽然又有人提及此事,他也依然没有松口,还是坚持要以保守谨慎的态度来对待当前局势。
元涛继续说道:“昨晚的交手的确是我们占得了上风,但各位切莫由此就盲目乐观,对手既然敢明火执仗打上门来,那就说明他们已经不把王法放在眼中,也难以预料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疯狂举动。为今之计,便是把运河以南的篱笆扎得牢实一些,不给对方可趁之机。等三个月之后,各家的子弟从舟山学成归来,我国自会帮助你们组建一支实力足以清理掉对手的武装,到时候不管他们耍什么花样,都只是螳臂当车之举。”
解说完当下的局势之后,元涛便将话头交给了戴英达。他知道戴英达还有一些特殊的安排,早些把事情了结了也好早点去休息了。
戴英达道:“昨晚被我们拿住的贼人还有十几个活口,将这些人交给官府也没有任何用处,地方衙门只想两头收钱,肯定不愿意介入这种纷争。所以依老夫之见,立时便将这些贼人当众处决,以儆效尤!此事便交由我兄弟戴英凡来完成。”
戴英凡接过话头道:“还请各位移步到庄外,共同监督行刑!”
在场众人愿不愿意观看行刑过程,戴英达是不会问的,他就是要这些人全部到场,让他们再无退路可走。
而元涛作为此事戴家庄的防务总指挥,自然也是要亲临现场才行。不过行刑这种事对他来说倒是没什么心理障碍,昨晚审问犯人的时候,便已经有两人因为不肯配合而被他当场处决了。
于是众人出了戴家宅院,在戴英凡的带领之下,往西出了戴家庄,前面不远处便是前些天金盾来时停船的那个码头了。
庄子外面的路上停着几辆装得满满当当的大板车,众人走到近处之后才赫然发现,那大板车上重重叠叠的并非货物,而全是死人。
戴英凡道:“车上这些便是昨晚被元掌柜手下击毙的贼人了!待会行刑之后,会将这些尸体一并运走处理。”
众人顿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先前听战报的时候并无切身感受,如今看到这么多的尸体,这才真正意识到昨晚在戴家庄发生了一场死伤数十人的恶斗。这可不是嘴上喊打喊杀,而是实实在在的几十条人命,哪怕知道这些尸体都是对手的人,也还是不免让他们胆战心惊了一番。
离这些大板车不远的田地里跪着一排人,全部面朝运河方向,身后则是有戴英凡的手下持着刀枪押着他们。这些人大概也察觉到自己的处境越来越不妙,不少人都在瑟瑟发抖。
戴英凡道:“各位,这些便是昨晚交战中被我们俘获的贼人,今日便请各位一同作个见证,凡胆敢犯我七大姓着,必诛之!”
虽然这个仪式是由戴英凡来主持,但真正到了行刑的时候,负责动手的却是元涛的手下。原因也很简单,戴英凡手下虽然也有一些胆大手黑的亡命徒,但对于行刑却全无经验,砍头这种工作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胜任的,而如果让这些人拿着刀剑一阵乱捅乱劈,那场面也太不庄严了,达不到戴英达想要的效果。
所以戴家兄弟与元涛商议了之后,还是把最后这个环节交给元涛的手下来实施。当然了,这是雇佣合同中并未包括的内容,肯定是要额外收费的,而且费用并不便宜。
元涛早已挑好了行刑的人手,这个时候便列队上前,由戴英凡的手下控制住俘虏,他们则站在其身后,等得一声哨响,便举枪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