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京城司隶州的鹿鸣宴最为盛大,京兆尹、各郡县官员、提学官、御史、正副考官、同考官、礼部官员等等都会出席。
不说别的,京兆府和两个附郭县的官员品级就要比下面的郡县官员高一品,单论这点其他各州就比不了!
更何况在京城中,有时候还会有礼部侍郎到场鹿鸣宴,规格颇为庞大。
京城,胜业坊,华水园。
胜业坊南临东市,其中的华水园风景优美,一水相依。
往年的鹿鸣宴都是在贡院中举办,但近些年举办地点却渐渐改到了这里。
华水园外,李乾与老太监、吕布走在大街上。
李乾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趣地望着侧方高大的青瓦白墙,望着从里面伸出来的翠绿枝叶。
“鹿鸣宴,鹿鸣宴……你们可知这鹿鸣二字的由来?”
吕布抢先回道:“不知道,老爷,还请老爷指教。”
老太监却嘿嘿一笑:“老爷,老奴知道。”
吕布一愕然,这又是什么新式马屁套路?
难道不该回不知道吗?
“那你说说。”李乾回过头,笑望着他。
老太监无视了吕布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嘿嘿地笑道:“这鹿鸣宴出自于‘幼幼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此乃文官们对举人的鼓励,对他们加入文官队伍表示欢迎的意思。”
“非也。”
李乾笑呵呵地摇摇头:“朕怎么记得,这只取了前两句的意思?”
老太监面上一惊,急忙回道:“难道老奴记得还有错?请老爷赐教!”
李乾笑呵呵地道:“这‘幼幼鹿鸣,食野之苹’,是说鹿若是发现了食物,首先会将鹿群也叫来,大家一起吃。”
“这是要让新科举人们团结起来,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原来如此!”
老太监恍然大悟:“还是老爷博学多识,老奴一辈子也比不了了!”
吕布被这一通复杂操作秀的眼花缭乱,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最近老太监老是展示这种高段位马屁操作,让吕布备受打击。
此刻他为了扳回一点颜面,急忙道:“老爷,我看这鹿鸣宴是白办了,就凭那些举人的吊样,在宴会上打起来都有可能。”
“不错。”
李乾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又接着道:“不过有朝廷官员在,大概不会有此事。而且这鹿鸣宴也不止一种意思。”
“‘鹿’字又通俸禄的‘禄’,新科中举乃是入‘禄’之始,中了举人就能当官,禄名开始滚滚而来!”
“不过那些文官们又当又立,自然不会把升官发财这一类的东西挂在嘴上,所以就从诗经中选了这么个文雅的名字。”
“但实际上嘛……却充满铜臭味儿。”
吕布先是听得瞠目结舌,随后急忙反应过来,知耻而后勇,高声道:“老爷当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连如此渊源都一清二楚!”
老太监不甘落后,也跟着道:“老爷学识渊博,识破了那些文官的丑恶嘴脸,当真叫他们无地自容。”
李乾呵呵地笑了笑,指了指前面巷子里的两个汉子,一抬小轿:“那是不是咱们要找的人?”
吕布转头往前方望了一眼,急忙点头:“是,老爷。”
老太监还想再说什么,可见李乾已经走过去了,只得恶狠狠地望了一眼吕布,急忙跟上。
“老爷。”
吕布从轿旁两个汉子手中接过两套圆领黑绸袍服,笑着道:“我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咱们就穿着这东西混进去!”
“唉~”
李乾接过自己的那一套,突然又一愣:“怎么只有两套啊?咱们不是三个人吗?”
吕布嘿嘿一笑,从轿子里拿出一套绢布的青衣小帽仆从装,指着老太监道:“老爷,这是他的!”
“我?”
老太监瞠目结舌:“为什么你就是举人的衣服,我就是这个?”
吕布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个儿,有你这么老的举人吗?”
“怎么就没有!”
老太监大怒:“刚才我还见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走进去了呢!他不比我老?”
“那老梆子连路都走不顺了!我不比他强?”
他砰砰地拍了两下胸脯,表示自己老当益壮。
“人家有胡子,你有吗?”吕布瞪着他,理直气壮。
“我……”老太监卡壳了。
他是个太监,喉结都没了,哪来的胡子?
吕布冷笑一声,啪地把那套青衣小帽扔到他身上:“赶紧穿吧!快点!”
“要不然人家一见你这太监举人,你就得露馅!”
老太监气的咬牙切齿,但也只能乖乖认命。
不一会儿,三人依次进了轿子中,换上了衣服。
李乾和吕布都脱下了锦衣,换上了一套举人的圆领黑绸袍,两人却都有些不伦不类的。
李乾身材修长,穿上这身袍服更显英挺。
但问题是他的年龄太小了。
能考上举人的,哪个不是做了十几年,甚至数十年的学问,勘磨了数十年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