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鼓着掌,齐齐叫好。
但另一边的举子们也不是吃素的,也纷纷回骂了过去,但左边的举子说的都是京城官话,基本上没有一个会飙外地方言的,是以在京城的老少爷们看来,这欣赏性就小了很多。
一时间老子娘齐飞、屎尿屁横流,连祖宗八代也看不过去,纷纷上了场,这些优美的语言顿时将原本的风雅之地渲染成了一个恶臭场所。
李乾听着轻轻摇了摇头,他算是有了几分明悟,为何老太监和吕布都对这些人感官不好,并且还说全天下人都见不上他们。
任谁见了这幅场面,都不会对这些举人有好感的。
李乾能理解但不会理解这些人。
之所以这么张狂,大概是因为多年的寒窗努力终于一朝功成,在千万人的京城中成功厮杀出来,实现了阶级跃迁,从此再也没有苦日子了。
如此情况下,失态在所难免,有张狂的心态更是家常便饭。
但这也不是他们闹事儿的理由。
站在这里这么一会儿下来,李乾也看出了些门道。
这大概就是一场本地举子和外地举子之间的争风吃醋。
老太监在一旁替他解释道:“老爷,人家别的地方考出来的举子还多少有点同年之情,可咱们京城秋闱考出来的举人,却是势同水火,跟仇人没什么两样儿。”
“司隶州本地的举人瞧不上外地人,而外地人就抱起团来和他们作对。”
李乾轻笑着摇摇头:“难道你觉得他们抱团好?念及着同年之情,在官场中你帮我、我帮你……”
“自然不是如此。”
老太监吓了一跳,说话都不利索了:“奴婢……真没有这种心思。”
“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李乾笑着摇摇头,指着那些撒泼骂娘的举人:“你看他们现在就不会抱团吗?只是分了两拨抱团而已,但却定然比外地的那些人抱的更结实……”
“老爷英明,老爷英明!”
老太监急忙笑着道:“老奴只看到了表面,但老爷却透过面子,直接看到了里子啊!老奴万万不能及……”
不过他的话只是说到一半,一旁的吕布就突然惊呼道:“打起来了!”
他给李乾指着前方的乱象:“老爷,那个站在外地人之首的就是黄巢!刚才也是他最先动的手!”
李乾也看到了,方才黄巢最先忍不住,带着醉醺醺的劲儿头甩了对面那个举人一个大逼斗,司隶州的举人自然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在自己的地盘上挨了大耳瓜子,这如何能受得了。
双方都一拥而上,说不清楚是醉拳还是真功夫,场面一时间乱成一团,连楼上的俏姐儿都顾不得再做生意了,而是和恩客一起探出头来观望。
吕布一边看着叹气,一边摇头:“花拳绣腿,都是花拳绣腿,这和那些唱大戏的有什么区别?”
老太监无语:“吕奉先,你还在这说风凉话?”
“这么一群举人当着老爷的面儿厮混殴打,有辱斯文,有失国体!百姓们会怎么看朝廷?你还不上去拦下来?”
“不用。”
李乾看的正起劲儿,闻言摆了摆手:“拦什么拦?今天咱们要是不出来呢?谁来拦着他们?拦住今天看到的一桩,那你看不到的呢?京城之外的呢??”
“奴婢受教了。”老太监急忙低头应是,其实他看的也挺起劲儿的。
“这个黄巢,有两把刷子嘛!”
李乾边看边啧啧称奇,虽然喝的酩酊大醉,但黄巢的战斗力依旧明显比其他举人高出一截,一人对三人都不落下风。
他主动走向前方人群,吕布和老太监急忙跟上。
围观的人群一边欣赏这场举人老爷们的拳脚混战,一边讨论,说的正是这事儿的缘由。
李乾凝神听了一会儿,也算是听明白了。
事情的起因便是黄巢带着一种醉醺醺的举人过来请客潇洒,还点名要红烟楼最出名的花魁林小凤出来作陪。
但或许是黄巢的这幅尊荣不太合适,又或许是老鸨子担心他们这群人喝醉了闹事,当然也有可能是红烟楼中正有什么大人物,让这些人进去吵吵嚷嚷的有失体统,所以他们就被拦在了外面。
黄巢的面子被扫了,自然不愿意,在门口就闹将起来了。
正巧另外两个本地的举子,勾肩搭背地路过。
见这些外地人在本地青楼门前耍横,自然就忍不了了,当场就要上去执行正义,结果没说几句就被黄巢等人一顿好打。
就是方才李乾在坊门外遇到的那两个仁兄。
正巧此时,又有一群同样喝的醉醺醺的本地举人在这里经过,撞见了这件事儿,当即不愿意了,双方就此对峙起来,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
“老爷,这黄巢家里是私盐贩子,有钱着呢,这阵子考上举人之后,经常在京城里吆五喝六的,不是请这个,就是请那个……”
吕布小声地对李乾道,自从上次李乾让他留意着这个黄巢,吕布就经常关注他的消息。
李乾轻轻点点头,继续关注着场中的局势。
这群举人已经纠缠的难舍难分了,打着打着也醒了酒,纷纷红着眼嗷嗷地就要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