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豆侍郎那边?难道就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吗?豆侍郎也是早早为朝廷效力的老臣,若是就这么被处死,岂不是会寒很多人的心?”想到豆卢革被判处死刑,卢程有些不忍。
郭崇韬瞥了一眼对方,“你在想什么?豆卢革他是自作自受,这个时候为他求情,岂不是去惹一身骚回来?”
卢程听闻心里不太舒服,但他又不敢当着郭崇韬的面反驳,只能把不快压在心里。
其实卢程也不大看得起郭崇韬,要不是后者深得圣上信任,他和豆卢革、韦说等人也不会主动投靠他,更是为其杜撰了一个出身名门的家世。
说道理,郭崇韬就是出身普通,而卢程等人却是出身望族。在这个年代,这些名门望族出身的人本就看不惯那些出行不行的人。
他想着要不是自己在中间联络,郭崇韬能和宫中的杨昭仪搭上关系,进而结成同盟?现在豆卢革有难,对方也不管不顾,言语间尽是放弃对方之意。这让他也很担心,若自己将来有难,对方是不是也不会救自己?
现在他也是礼部尚书,朝廷大员,虽然不能随时参加武成殿的重要议事,但也是六部之一的主官,有
杨昭仪的关系,自己未尝不能封侯拜相,何必把希望都放在郭崇韬身上。
于是,他心里也开始生起一些想法,或者说是野心。
郭崇韬自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十分依仗的亲信生出了其他的想法,正为局势感到担忧的他回到府中,就一直在书房待着,最后便寄情于那些繁杂的公务上。
作为刑部比部司员外郎的郭廷回到府中,便看到自己父亲还在书房。要知道他这些日子十分忙,虽然不是因为审案子的事,但这段时间因为审案带来的杂事不少。
比部司掌勾会内外赋敛、经费、俸禄、公廨(xie)、勋赐、赃赎、徒役课程、逋欠之物,及军资、械器、和籴、屯收所入。之前从各个犯官府中查抄的赃物、赃款都需要过他这里,事情自然就多。
想到这些日子朝堂上发生的事,郭廷觉得有必要跟父亲好好聊一聊。
来到书房前,郭廷对门外的仆人打了个招呼,便来到门前用着不轻不重地声音喊道,“父亲,孩儿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过了一会儿,书房内传来一阵略带敷衍的回道。
郭廷这才轻轻推开房门迈入,然后又从里面合上,径直走向
书桌前。此时的郭崇韬正在书桌前忙碌着,不时拿着毛笔在一些纸上勾画着什么。
“父亲!”郭廷躬身问候。
忙碌的郭崇韬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长子,随口问道,“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郭廷连忙回道,“父亲明鉴,今日其他司移送过来不少赃物,所以耽搁了不少功夫。”
听到‘赃物’二字,郭崇韬一愣,停下手中的笔,抬头问道,“是豆卢革一案的?”
郭廷如实回道,“是的,父亲。”
他还想多说些什么,但当话到了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
看着眼前的长子,位极人臣的郭崇韬也察觉了异常,“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吧,没必要吞吞吐吐。”
郭廷犹豫了一会儿说道,“父亲可是在为豆卢革一事担心?孩儿有些不懂,父亲为何要用豆卢革这样的人。”
郭崇韬惊讶地看着这个长子,思索了一会儿便把手中的笔放在砚台上,合上面前的折子,然后好奇问道,“你今日就是想跟为父谈这事?”
郭廷也不管了,反正都说开了,他便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这几日孩儿也从其他同僚那里打听到不少案件的事情,得知豆卢革此人仗
着出身望族,胡作非为,更是私售官盐这些。
这样的人平时除了拍马屁,还有什么用?如今豆卢革事发,势必会对父亲造成不太好的影响。”
对于这个长子,郭崇韬还是比较看重的。
自己五个儿子里,除却两个小儿子还在读书外,稍大的三个儿子都以入朝为官。
长子在刑部担任员外郎;次子去了关内道任职,如今已经是中县令;三儿子在国子监担任主簿。
他最看好三儿子,因为这个儿子是进士出身,哪怕是第八十名,但那也是进士。相比之下,大儿子只是明经出身。
不过大儿子为官多年,又常年在身边,郭崇韬一直比较看重。
自己死后,这爵位肯定是长子继承,想到这里他便趁这个机会多说说。
“你觉得是为父主动要用豆卢革这样的人吗?贪财并不算什么,为父也贪财,圣上也知道,也并未多说,那是因为为父知道这一切是怎么来的。
而豆卢革就属于那种不知道分寸、贪得无厌之人,为父早有耳闻,可为父不得不用这些人。”郭崇韬不慌不满地解释着。
郭廷大为吃惊,“父亲为何要用他们,朝中有能力的官员那么多?”
“朝廷官员是多,可愿意听为父的却不多。在之前,朝廷六部之中,除了为父掌管的兵部,为父在其他五部并无亲信,哪怕是担任内阁大学士之后。
在内阁里韩偓和赵观文都是在圣上年幼时跟随圣上的老臣,而为父之前却是在为两代晋王效力,拿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