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柷思索了一会儿,让沈崧担任国子祭酒好像还可以。
决定之后,他便看向沈崧,“沈卿,不知你可否愿意担任国子祭酒,把国子监带入正轨?”
沈崧听闻,一脸激动地回道,“臣谢陛下圣恩,臣一定为陛下、为朝廷管理好国子监,为朝廷培养人才。”
对于郭崇韬、李嗣源这些人来说,国子祭酒一职或许有些鸡肋,但对于读书人出身的沈崧来说,却是很好的一个职位。
这个职位堪比每年科举的主考官,甚至还要甚之。
要知道,朝廷的科举中举着,国子监出身的比重很大,在之前的大唐,甚至都以出自国子监为荣。
这不仅仅是有着很多前途无量的学生不说,那些学生的父辈不少都是朝廷重臣,这样一来国子祭酒一职所蕴含的能量有多大可想而知。
其实郭崇韬也知道这个职位不错,可他推荐的人不被采纳,他也只能作罢。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定了。”李柷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赵观文,“赵爱卿,等上元节后,吏部这边负责把此事处理好。”
赵观文虽然惊讶,但并未反对,起身恭敬回道,“臣遵旨。”
李柷随即看向皮光业,“皮爱卿。”
皮光业愣了一会儿,没想到是喊自己,连忙起身,“臣在。”
“回去告诉越王,让他把沈爱卿的家眷送到太原来,就走运河。江宁郡王,这件事你负责居中协调,切不可阻拦沈爱卿家眷北上。”
李昪连忙起身回道,“陛下放心,臣回去一定向吴王、齐国公、徐国公转达陛下旨意。”
皮光业现在能说什么,只能点头认命,“臣遵旨。”
今夜的上元夜宴,跟往常比,虽然热闹,但高潮部分却有些不如,或许沈崧留京一事算一个小高潮,但毕竟只是小高潮。
其他人大多都把此事当作一个饭后谈资,或许有羡慕,可谁让沈崧是乾宁三年的进士,而他们却不是呢?
在如今的朝廷,先帝时期的进士很吃香,谁让这些进士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剩下的,只要在朝廷任职的都不差。
即便是杨赞禹如今都起用了,其他的人就更别说了。
朝廷其实很缺人才,主要朝廷是以河东的底子壮大,重武轻文的河东本就缺文臣,特别是上面的。
黄巢和朱温时期都死了不少,新的人才又未成长起来,不然
李柷不至于要截留沈崧,也不至于起用杨赞禹。
再过五年、十年,这种情况就不会出现了。
当然,黄巢和朱温也干了不少好事,那就是把世家几乎杀绝了,然后李柷灭梁又杀了一拨世家,于是乎如今的世家几乎人才凋零。
李珽、韩偓、卢程等人虽说也是世家出身,但后继无人,等前些年的进士、明经等成长起来,世家几乎没什么影响力了。
可以说,从僖宗开始的乱局虽说持续了快四十年,但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铲除了世家就是最大的好处,世家可谓就是大唐身上的毒瘤,即便是科举都没能彻底铲除。
上元夜宴结束后,皮光业直接追上沈崧。
此时沈崧身边多了不少朝臣,显然都是来结交之人,这让皮光业有些不满。
等那些结交之人相继离去,他才得以来到沈崧身边,直接一脸责备地质问,“沈书记你为何要答应留在太原?大王对你不薄,你这是背叛大王。”
“何为背叛?越王难道不是大唐之臣?沈某虽在越王麾下任职,但也是唐臣,在朝廷为官和在地方为官有何不同?”沈崧反问道。
有何不同?
不同的地
方多了。
吴越虽迫于形势归附大唐,但毕竟还是割据一方的势力,算不上真正的归附。沈崧此举就是背叛了吴越,背叛了大王。
可皮光业却不敢这么说。
他要是这么说了,他不仅离不开太原,很有可能还会影响大王的筹谋。
“可你也不该如此答应,最起码得征得大王的同意才行。”皮光业有些不甘。
“圣上亲自开口询问,沈某作为臣子难道还要说征得越王同意?这样一来,沈某就是在害越王。”沈崧毫不示弱地反驳回去。
他这话倒不算错,但也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那你也不能同意,你是使团的正使,你留在太原算怎么回事?”皮光业也有些不知所措。
沈崧发现不少人看了过来,连忙低声说道,“有什么事,回去再说,这里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
皮光业此时也不怕了,可还是被对方推着离开了晋阳宫。
……
“李司马,今夜是个什么章程?圣上怎么突然就把沈崧留在太原?而且看你的表情,好像并不惊讶。”李詹的府中,正在享受侍女伺候的李昪不禁问向一旁的李詹。
李詹抬头看了一眼对方,
笑了笑,“有什么惊讶的,前几日的诗会上,圣上就见过沈崧。”
“前几日?”李昪有些惊讶,突然想到什么,“难怪当晚沈崧和你有一阵儿不见人,原来是去见了圣上。”
“之前事情没定下来前,我自然不敢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