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倒也是一个妙人。朕倒是觉得这歌舞颇有‘云随碧玉歌声转,雪绕红琼舞袖回’的意思。”李柷笑着回道。
“随碧玉歌声转,雪绕红琼舞袖回?”沈崧一愣,看了一眼殿中歌女、舞女们的表演,有些惊讶。
这诗句感觉有些陌生,哪位大家所作的?
就在他疑惑之时,郭崇韬站了起来,高声恭维道,“陛下之才,臣等望尘莫及。”
“陛下大才。”
听到郭崇韬这话,众人这才意识到,这两句词是陛下即兴而作,想到陛下之前的情况,众臣哪里不知道,陛下又是要作词了。
这两句词的大致意思就是:天上的云,也像随着碧玉的歌声而飘转;红琼的舞袖回旋,仿佛裹着一身飞雪。这不就跟眼前殿中的情形很像吗?
“原来是陛下新作,比臣引用他人的诗词更为令人信服,臣自愧不如。”沈崧反应过来,连忙恭维了几句。
郭崇韬不以为意,笑着道,“沈书记此言差矣,陛下在作词的才华可谓大唐一绝,无人可出其右。
而且陛下作诗的才华也不逊色于作词,即便是你旁边的皮推官也远远不如。”
对于郭崇韬这谄媚之语
,众人并未反对,因为陛下的才华是有目共睹的,之前的青玉案可谓一绝,惊艳了众臣。
只是最近一两年战事较多,陛下好像也没多少作诗词的兴趣,作为臣子的他们也不可能去逼迫。
只是皮光业有些无语,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至于把我拿出来贬低一下吗?
“郭相言之有理。”说着沈崧转身面向李柷,恭敬说道,“陛下之才,可媲美李杜。只是臣觉得这首词并不完整…”
李柷连忙摆手,摇头道,“这不过是朕偶然所得,沈卿不必较真。诗词即便是作的再好,也不代表所诗词之人的理政能力。
即便是李白,千古流芳,但也只是在文学上。诸卿作为朝臣,还是应以政务为重。”
“陛下教训的是。”郭崇韬率先回道。
李柷示意郭崇韬坐下,然后才看向沈崧,他可是没忘之前的许诺。
“沈卿之才,朕早有耳闻,而且也是先帝时期的进士,在越地任职还是有些屈才,不如留在朝廷为朝廷效力如何?”李柷笑着问道。
其余的朝臣一听,有些惊讶,圣上这是要明目张胆的留人吗?
这样的情况好像有些眼熟,起码在皮光业看
来。
因为在多年前,朱温就是这样把大将王景仁要去了开封,而且王景仁也是钱镠手下的大将。
朝廷这是又要抢人吗?
想到这里,皮光业有些着急。
沈崧也一脸犹豫,“陛下,这…”
没等沈崧准确回答,皮光业连忙起身行礼阻止,“陛下,沈书记是越王麾下官员。”
“你是何人?一介副使,没有陛下的传召,也敢胡乱开口?越王的麾下都这么没有规矩的吗?
陛下要留下沈正使,难道还需要越王一介藩王同意不成?”郭崇韬这个时候就成为了维护皇帝权威的急先锋,直接出来驳斥皮光业。
皮光业听闻,顿时哑然,也知道自己此举有些冒失,若是真要追究,他也讨不到好,甚至下狱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他只能不甘地退下,至于能否阻止朝廷抢人的企图,就得看沈崧本人愿不愿意了。当着这么多人,若沈崧不愿,朝廷也不可能明抢。
沈崧犹豫了一会儿回道,“陛下,臣愿意为朝廷效力。”
皮光业听闻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情况?沈崧就不怕大王责备吗?
要知道,沈崧的家眷还在杭州。
他想阻止,可看到圣上那
面带笑容的脸,心中猛跳,连忙低下头。
圣上不过一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可其气势却是比大王还要恐怖,难道这就是天子的威严吗?
李柷笑着看向一旁落座的赵观文,问道,“赵爱卿,如今朝中还有何职适合沈卿的?沈卿是掌书记,切不可太低。”
赵观文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快速思索了一下目前合适的职位,“陛下,目前朝廷空缺官职适合沈书记的有河中府尹、太常寺少卿、太原府少尹,以及吏部侍郎。”
其中河中府尹是从三品,后面三个官职则是四品,其中以吏部侍郎最为吃香。
归系要卸去吏部侍郎一职是板上钉钉的事,这是年前就说好了的。河中府尹因病辞去官职,朝中需要人接任,吏部侍郎归系就是钦定的人选。
听闻这几个职位,李柷眉头微皱。
河中府尹已经钦定归系,肯定不行;吏部侍郎一职过于重要,李柷也不可能让新来的沈崧去担任;可剩下的两个职位都有些问题,对于沈崧来说又有些屈才了。
郭崇韬善于察言观色,看到圣上神色犹豫,就猜到一些原因,连忙起身建议,“陛下,臣倒是想到一个职
位适合沈正使。”
李柷惊讶地看着郭崇韬,好奇问道,“是何职?爱卿不妨细说。”
郭崇韬微微行礼后说道,“陛下,沈正使乃先帝时期的进士,颇有才华,但其新近为朝廷效力,若是直接用于要职,恐朝臣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