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昪说的很详细,宋齐丘听得也很认真。
“先生觉得本王此行做的可还妥当?”李昪问道。
其实宋齐丘年龄并不比李昪大多少,但是才华横溢,李昪为了表示尊敬,这才称其为先生。
宋齐丘思索一会儿点了点头,“殿下做的已经够好了。若是换作下官,肯定不如殿下。”
李昪苦笑道,“可现在一想,发现很多地方都有些差强人意。”
宋齐丘笑着劝道,“殿下不必如此,很多事都是靠临机应变。既然结盟一事是由朱瑾提出,说明他也是有些想法的。
以目前局势来看,齐国公忌惮的主要还是朱瑾。跟殿下相比,朱瑾威望高,如今又获封江北行营都统,肯定不会放过这染指江北十几万大军的控制权。
殿下虽为郡王,但其实只是一州刺史。只要殿下继续韬光养晦、暗中积蓄实力,齐国公对殿下的猜忌之心会慢慢减弱。”
李昪点了点头,“本王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如何积蓄实力,倒是个问题,本王毕竟只有一州之地。”
宋齐丘笑道,“殿下莫不是忘了升州水师?升州虽是一州之地,但境内却有升州水师。
在这长
江上,有一支强大的水师,殿下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要殿下能把水师暗中掌握在手中,便算是收获颇丰。
而齐国公和朱瑾那边,不过是神仙打架,殿下只需隔岸观火。若是可以,也可想办法挑拨二人矛盾,让二人都没没有精力放在殿下身上。”
“升州水师?”李昪一愣,他倒是把这个忘了,想到宋齐丘的建议,他颇为满意,“本王听先生一言,的确胜过读十年书。为此事,本王这一路都在思索对策,可又没法和旁人商议,只能忍到现在。
如今看来,那位圣上真的让人害怕,就这么几道旨意,就让杨吴内部濒临分崩离析。”
想到圣上比自己都年轻,李昪突然有一种失落感。
宋齐丘看见李昪脸上复杂的表情,也对那位圣上颇为好奇,“殿下此去想来是面过圣的,不知可否说说对那位圣上的评价?对这么一位圣上,下官也是颇为好奇。”
李昪回想于当今圣上见的几面,感慨道,“年轻、果断、少年老成、易怒。
昭陵被盗一事,想来先生知道吧。当消息传到太原的身后,圣上极为生气,而本王就在场。”
宋齐
丘顿时有些期待跟那位圣上的碰面,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
“殿下,如今大唐已有复兴之势,若朝廷攻灭伪梁,殿下也得考虑如何自处。”宋齐丘友善的提醒道。
“考虑什么?本王已经是大唐的郡王,自然是跟朝廷站在同一立场。”李昪看了一眼宋齐丘,想也不想就回道。
这个事情他早就考虑过。
若朝廷没能攻灭伪梁,他自然不用去考虑太多;但伪梁若真的覆灭,他本就有朝廷江宁郡王身份,为什么要去跟朝廷做对?
要知道,他现在已经算是李唐的宗室子弟,总不能跟外人来毁了自家江山吧?
宋齐丘有些惊讶,“原来殿下早就有决断,倒是下官多虑了。”
“在本王接受这郡王爵位时就考虑过。”李昪解释道。
“殿下深谋远虑,下官不及。”
“先生就别打趣本王了,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先生多多出谋划策才是。”李昪连忙说道。
……
洛阳,伪梁魏王张全义之弟张全武府邸的书房里,一个年轻男子正坐在张全武的对面。
照理说,张全武作为魏王张全义的胞弟,在这伪梁的地位也不算低,可此
时在这个年轻男子面前,却是十分恭敬。
“阁下此来有何吩咐,但说无妨,张某定全力配合。就算是打探陕州节度使的驻军情况,张某也能想办法。”张全武面带笑容,客气地说道。
年轻男子喝着茶,然后笑着看向张全武,用着淡淡的河东口音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鲁渊,大唐锦衣卫河南府的负责人。”
“原来是锦衣卫的官爷,失敬失敬。”张全武听闻,瞬间变得更加客气了。
他虽然知道来人是李唐派来的,但却不知道具体的身份。得知是锦衣卫,自然惊讶。
“此次前来,并不是让你们去打探陕州节度使的驻防情况,我们需要了解温韬的行踪和详细情况。
不知张主簿可否帮这个小忙。”鲁渊微笑道。
因为张全武时常要去太原,所以本身在伪梁朝廷并无官身,挂着一个魏王府主簿而已。
张全武听到来人的目标是温韬,便知道怎么回事了,顿时神色一肃,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温韬这个贼子,居然敢盗掘昭陵,简直是天理难容,张某和家兄一定大力配合。”
其实在河朔一战后,张全义的态度就变了很
多。
作为伪梁的高层,张全义知道伪梁已经没前途了,特别是在关中一战后,他已经决定投靠李唐。但他没有兵权,也不可能举兵配合唐军,但充当内应却没问题。
不过他的身份特殊,所以张全武就是他跟李唐那边的中间人。
这次得知李唐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