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李继韬是兵变夺得的节度使之位,平时出行都是大量的亲兵随行,节度使府也是防守严密,这书房也是如此。
可今天却没看见有亲兵。
刀斧手!
石君立想到一种可能。
他也发现李继韬的位置有些靠后,旁边还有亲兵守着,就算是自己骤然发难,那些障碍物也能让对方在被自己靠近之前离开书房。
没想到对方如此阴险,居然埋伏刀斧手。
那一瞬间,石君立想了很多,包括各种后果。
“节帅说的有道理,朝廷做的实在有些过分,居然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别说是节帅,就算是下官也觉得有些寒心。”石君立若有所指道。
李继韬并未听出什么不对,他只听到石君立也在抱怨朝廷,顿时一喜,连忙道,“石刺史是愿意跟随本帅?”
“节帅,下官是昭义的刺史,自然效忠节帅。”石君立沉声道。
“那就好,若有石刺史相助,大业可成!”李继韬哈哈笑道,没办法,这件事确定下来,他心里也有底气了。
“节帅,那下官这就回去集结军队,等候节帅吩咐。”石君立一脸认真地说道。
“不着急!”李继韬笑了笑,“这事不能操之过急,石刺史这段时间去探探手下将领的底,若是不忠心之人,直接剔除。等时机成熟,伪梁的魏博节度使杨师厚会率兵策应本帅。”
石君立这下明白了,李继韬是想反,但却不是现在。
“下官明白!”
李继韬随即又叮嘱了一些事情,便让石君立离去了。
石君立一走,申蒙便从书房的另外一个门走了进来,并对李继韬行礼道,“节帅,这就放石君立走了?”
“他已经愿意效
忠本帅,自然得放他走。这下本帅就放心了,有他相助,即便是泽州那边不跟本帅一起,潞州的近两万步兵都会听从本帅调动。”李继韬的心情很好。
魏琢总觉得事情有些怪怪的,但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是石君立答应的太快?
或者说对方已经察觉了刀斧手?可这不应该啊。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而石君立那边在走出节帅府前都没有露出异样,他怕有人盯着他,避免暴露,他一直提着心在走。
走出节帅府上了马车后,悬着的那颗心稍微放松了一些,直到回到刺史府,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是真没想到李继韬居然打算投靠伪梁,还要引杨师厚为助力。
要知道老帅李嗣昭就是死在杨师厚手下的,李继韬居然跟杀父仇人合作,就为了不想被削藩?
他不认为李继韬是被逼的,因为在今年年初,对方就扩充了帅府亲兵和牙兵,说明对方早有打算,只是没有正式提上日程。
或许是成德和义武的事刺激到了对方,这才决定投靠伪梁。
其实对削藩一事,不满的只有节度使而已,下面的官员并不在乎。
就说石君立,他是潞州刺史,朝廷削藩后,他大概率还是刺史,本身权力并没有被削弱。而且各个藩镇基本都被削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昭义才反应过来,会不会太晚了?
……
太原城外,新成立的军器监最大的一处作坊里。
作坊里的院子里架着炉子和风箱,一名光着膀子的成年男子正满头大汗地鼓动风箱,旁边一名铁匠则是紧紧握着铁钳,等另外一名铁匠抡起大锤后,前面的那位铁匠赶紧把烧红的铁料送到了砧板上。
后面
这位身材魁梧的铁匠同样光着上身,贲张的肌肉催动着右手挥舞大锤敲击。
在他们面前,是要把一块烧红的精铁卷成一根较小的铁管,然后再把一块稍大的精铁卷成比小铁管稍大的铁管,以大包小,使两者紧密贴实,然后用钢钻钻成内壁光滑平直的枪管。
这就是火枪的做法。
不过这并不是历史上早期的火枪不同,而是鸟铳,就是所谓的火绳枪。火绳枪的射程最远是两百多米,但有效射程只有一百米,也就是不到七十步的有效射程。
在唐朝,即便是单弓弩一百六十步(240米)的射程,伏远弩则是高达三百步(450米)的射程。
论杀伤射程,可以跟单弓弩类似。
对于整个制造过程,李柷一直都在关注。虽说这个制作办法是他教的,但他毕竟没有自己动手做过,还是军器监的工匠一步步摸索出来的。
军器监复设不久,主要负责军械的制造。
在这之前,这一直属于工部的事,直到最近才单独单列出来。
军器监下设弩坊署、甲坊署、刀坊署、剑坊署、枪坊署、药坊署、炮坊和杂坊署。
弩坊署掌出纳矛槊、弓矢、排弩、刃镞、杂作及工匠;
甲坊署掌出纳甲胄、绳、筋角、杂作及工匠;
刀坊署掌横刀、仪刀、陌刀、障刀及工匠;
剑坊署掌剑及工匠;
枪坊署并不是长枪这些,而是火枪,眼前的这处工坊就是枪坊署,规模并不大;
药坊署掌火药制作;
炮坊署掌火炮以及投石机的制造;
杂坊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