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孩儿好怕!”
在史太率领骑兵冲入大营的时候,大营不远处的一处山林里,听着大营里传来的喊杀声,只有八岁的李祥害怕地扑进了何太后的怀中,脸上充满了惊恐之色。
这几个月来,年幼的李祥见了太多的杀戮。
先是父皇被害,然后又是宫廷政变,还有这逃亡之路,让李祥那脆弱的神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祥儿别怕,母后在这里。别怕!”何太后安慰着李祥的同时,也看着不远处那个单薄而孤独的身影,神色有些复杂。
“陛下,梁军已经冲进大营了!”
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指挥使来到李柷的耳边,恭敬汇报着情况。
“朕看到了!”李柷突然侧过身,看着旁边的这个年龄不算大的指挥使,“李指挥使,你看着年龄倒不是很大,全名叫什么?今年多大?”
指挥使抱拳躬身道,“回陛下,微臣李定江,今年21岁,汝州人士。”
“21岁的指挥使,倒是前途无量!”李柷淡淡说道,也记住了这个年轻的指挥使。
唐末的军事编制很混乱。
在整个唐朝时期的军事编制里,10人1火,设火长1名;5火1队,设队正1名;2队为一旅,设旅帅1名;2旅1
团,设校尉1名。
但到了唐末,出现了都、指挥、军、厢五花八门的编制,出现了‘百人为都,五都为营’的说法。
但这个也不完全正确。
唐末王建担任过忠武八都的八都将之一,这里则是一千人为一都;但河东李嗣源的横冲都,最初为五百骑兵,但现在却发展到了数千骑兵的规模。
此时的李定江,就是一个营指挥使,麾下原本有五百人,但此时却只有三百多人,负责李柷等人的安全。
想到这混乱的军制,李柷觉得以后有机会,还是得统一军制,否则都不知道各部的兵力情况。
“谢陛下夸奖!”李定江回道。
李柷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把视线转移到了大营方向。
此时的他,去拉拢这些人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威严不在的大唐朝廷,很难震慑住在这些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将士。
而在此时的大营中,史太已经带着军队冲进了大营,但却没遭到像样的抵抗,顿时引起了他的怀疑。
“史将军,里面主帐没人!”
一个快马飞驰来报。
“什么?没人?”史太一愣,然后脸色突变,“不好,我们中计了!快撤!”
就在他准备快速撤去的时候,大营的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
被举着盾牌的步兵给堵住。
而在他们周围,也存在大量的步兵,后面还有弓箭手!
过了一会儿,正前方的步兵突然让开,然后一个熟悉的面孔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正是氏叔琮!
“史太,好久不见!”氏叔琮骑着高头大马,一手勒着马缰,一手握着长枪,笑着看向包围圈中的史太。
骑兵在野外冲锋的威力是很强,但在狭窄的地方,失去了高速冲击力的骑兵,无疑就是靶子。
所以目前的情况,对史太很不利。
“氏叔琮,你这个叛贼,居然使诈!”史太恼羞成怒道。
“这叫兵不厌诈。兵法的高深,岂是你这种靠着阿谀奉承起来的无能之辈能懂的?你已经无路可走了,束手就擒吧!”氏叔琮冷笑道。
“氏叔琮,你不要嚣张,枢密使率领的大军就在后方,若是等大军到来…”
还没等史太说完,氏叔琮就有些不耐烦了,“聒噪!给本将杀!”
氏叔琮的军队并没有直接冲上去,而是让弓弩手先打一波伤害,然后剩下的骑兵和长枪兵、刀盾兵再去收割。
“将士们,给我杀出去!”
看到氏叔琮油盐不进,史太一咬牙,下令道。
“预备,放!”
砰砰砰!
在一声令下后,
一支支利箭快速地脱离弓弦,朝着包围圈中的梁军射去。
仅第一轮箭雨就收割了不少梁军人头。
史太见状,下令强行冲出去,剩下的骑兵便弯着身子,伏在马背,手上马鞭一挥,座下的战马便一跃而出。
虽然利箭如雨,但依然有不少梁军骑兵冒着箭雨冲出,眼看就要逼近大营正门,那些步兵却是举着盾牌和长枪朝着梁军的骑兵压了上去。
噗噗噗!
锋利的长枪刺入战马的血肉之中,冲在最前面的战马纷纷吃痛腾空前蹄跃起,失去平衡后便相继倒下。
战马在嘶鸣,梁军骑兵却是在怒吼,但却无济于事。
很快,剩下的步兵都纷纷压了上去,大量的梁军骑兵被刺于马下。
大约半个时辰的激战后,史太所率领的骑兵基本被刺于马下,除了少数还在抵抗的梁军骑兵外,战场上只剩下梁军战马在主人身边驻留。
“史太,你的人已经全军覆没,缴械投降吧!”看到还在挥舞长剑抵抗的史太,氏叔琮大吼道。
“休想!”
史太倒也是条汉子,即便是身上几处受伤,盔甲上到处是血迹,但依然在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