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冯月能够下地,已经是一个月之后。
车夫最终也没被判处死刑,而是被判了流放。
流放三千里,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再回到许州。
待伤势好了些之后,冯月便想回店里,然而被穗姨和姜行远同时拒绝。
让她身体彻底好了之后才能继续工作,来店里看看都不行。
冯月只好在家里呆着,可是却始终不能安心,毕竟再过一个月,就是会试了。
这些日子姜行远每日天不亮就起来去店里忙活,晚上天黑了才能回来。一吃过饭就回书房继续学习,这让冯月无比担心他的身体。
不过姜行远并不觉得苦,甚至以此为乐,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是太丰富。
冯月看着他苦中作乐的样子,拗不过他,只好由他去了。
会试的时间就这么逐渐逼近。
最后七天,冯月说什么也不让姜行远再去店里,让他安心复习。
姜行远知道冯月的担心,也没有反抗,认真地在家看起了书来。
穗姨这几日成了家中最忙碌的人,一天三顿变着花样给他们俩做饭。
一方面要给姜行远补脑,一方面还要给冯月养伤。
在穗姨的精心照顾下,冯月的伤恢复得飞快,姜行远也是满面红光
。
就这样,终于到了会试当日。
这天,所有人都起了个大早,特意来送姜行远。
进考场前,冯月还送了他一副护膝,叮嘱他考场夜里湿寒,一定要注意保暖。
姜行远收下,望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最后都只凝成了一句话,“等我回来。”
冯月点了点头,本想说一句金榜题名,可又怕给了他压力,最终什么也没说,看着他走进了考场。
考试足足要进行三天,冯月知道自己肯定无心去忙店里的事儿,因此和穗姨冯俊在考场旁的客栈里住下,等着他出来。
自从姜行远进了考场,冯月每日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站在窗户边,看着不远处的考场发呆,想着姜行远此时会在写什么?
穗姨见她想痴了的模样,总笑她,“别担心,行远的学问那么好,一定没问题的。”
冯月点了点头,道:“我又怎会不知?可还是忍不住去想,你说这三日要是过得再快些就好了。”
但偏偏事与愿违,她希望时间过得块,可是这时间却仿佛凝了胶,一分一秒都走得艰难。
好不容易,才到了第三天。
第三日一早,贡院的门外便围满了人,冯月也不例外,早早便等在
了这里,守着姜行远出来。
看着面前的人山人海,她全是体会了一把当年爷爷奶奶高考来接她时的心情。
就这么从早站到了晚,大门才打开。
里面的人潮水一般得涌了出来,冯月立刻踮起脚尖,寻找起姜行远来。
然而直到最后才看见了他。
“行远。”冯月连忙叫道。
姜行远的神色不是太好,但看到冯月那一刻,还是立马露出了一抹笑来。
“月儿。”他说着,走了过来。
冯月也是过来人,没像其他人一样追着问答得怎么样?只是道:“是不是又累又饿?我让娘提前回去给你备了一桌酒席,快回去吧。”
“好,我们回家。”姜行远说着,牵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回到家,他们一起吃完饭后,姜行远倒头就睡。
冯月知道他这三日辛苦了,也没叫他,任由他睡了过去。
没想到他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
姜行远出来时,穗姨都没忍住笑他,“睡了这么久,这下可解乏了吧。”
姜行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答话。
“对了,行远,还没问你,觉得答得怎么样?”穗姨问道。
冯月一听,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哎呀,娘,还没放榜呢,
这谁知道呀?”
“自己觉得……”
“娘,考都考完了,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穗姨见她这样护着,笑了笑,道:“好,不问了,不问了。”
姜行远在一旁看得满眼笑意,走过来悄声问道:“你不想知道我考得怎么样吗?”
冯月摇了摇头,“放榜不就知道了。”
“如果我没中呢?”
“那就再考呗,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每年考的人那么多,中的人才有几个。”冯月不甚在意道。
“那如果再考也中不了呢?”
“那就继续。”冯月说着,拍了拍胸脯道:“放心,我养得起你。”
“那如果我一直都中不了呢?”姜行远又问道。
冯月听得心里一惊,开始想他到底在考场受了什么刺激才会问这种问题。
没想到他下一句就是,“你还会嫁给我吗?”
冯月愣住,反应了片刻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于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字一句地对着他说道:“当然啦,姜行远,我嫁的是你,又不是你的功名。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嫁给你。”
姜行远问完,定定地望了她许久,突然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我会中的。”他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