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外面突然响起极其细微的声音。
冯月本就没有睡安稳,因此几乎立刻就醒了过来,她坐起身来,见穗姨和车夫都还在睡着,因此也没有叫他们,只是轻手轻脚地起身来到门口,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和拖拽声,然而那声音时远时近,冯月也听不清。
她又想起了今日来时那个小师傅所说的话,不禁一阵心惊。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会是……
冯月犹豫了许久,觉得还是不出去为妙,于是便退回了床边,伸手握住了枕头下的枪,这才让自己心安了一些。
然而没想到的是,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这声音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
穗姨和车夫也被这敲门声惊醒,他们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看着门上倒映着的人影,一时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扭头看向冯月,面色都有些凝重。
冯月冲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继续望着门外的人影。
那人没有放弃,继续敲起了门,“咚咚咚。”
冯月知道躲不过去,于是伸了个懒腰,作出一副刚睡醒的语气,问道:“谁呀?”
“是我,
今日与你们一同借宿的人,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没有。”冯月立刻说道,“我们都睡熟了,你听见什么了吗?”
“对,我刚才听见了——”那女子说着,突然放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惊恐,“你能不能让我进去说,我哥哥刚才去了厕所,一直没有回来,我有些害怕。”
那车夫听了,立刻就想起身去开门,却被冯月一把喝住。
车夫吓了一跳,回头看向她。
冯月一边用手势示意他坐下,一边回道:“姑娘,夜深了,你还是先回自己房间吧。”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呢?你害怕我吗?”
不知为何,冯月越听她的声音越瘆得慌,于是道:“我们已经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她的话音刚落,只见那姑娘身后又突然多了一道身影,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将那姑娘的影子覆盖,接着手起刀落,大片的血便喷洒在了门外。
屋内的人都被这眼前的变故吓得一懵,还好提前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没叫出声。
那人将带血的剑收回,又在门口处站了许久,这才缓缓转身离去。
但屋内的人依旧谁也没敢过去开门看看。
直到
天色微明,冯月才鼓起勇气,握住枕头下的手枪慢慢向门口挪去。
穗姨则紧跟着她一起。
车夫见状,连忙拉住她劝道:“东家,东家,我们就在屋里吧,他们进不来的,可千万不能出去。”
冯月望着他道:“我们总不能一直躲在这儿,如果外面没人,我们还是要尽快下山去。”
“好,好吧。”车夫见拗不过她,于是哆哆嗦嗦地跟在了冯月的身后。
冯月深吸一口气,手枪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但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心。
冯月就这样猛地推开了门,向外望去。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门外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片凄惨的景象。
甚至门上的血迹也消失了,仿佛一切都只是她们臆想出来的一场梦境。
“怎么回事儿?”他们三人面面相觑。
但不管怎么样,这里都不是可以长久待下去的地方,于是他们对视了一眼,拿了自己的东西便向外走去。
这儿是个是非之地,绝对不宜久留。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刚来到前院,却见那院子正中间的古槐上整整齐齐地挂着一排的人,正是这道观里的道士们。
第一个就是昨日带他们进
来的小师傅。
随着风吹,还轻轻地左右摆动。
车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穗姨也握紧了冯月的手。
冯月不知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叫出声来。
只是俯身拽起车夫,道:“快走!”
“你们要去哪呀?”一道声音突然传来。
冯月定睛望去,竟是昨日和他们一起来的那个女子。
可是她不是昨日已经被杀死在门口。
然后她的身侧,又出现了昨日和她一起的男子。
事到如今,冯月还有什么看不清楚。
这松泉山盛传的杀手,想必就是他们两个吧。
“我还以为你们要在那里面躲一辈子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那女子覆着面纱,冯月看不清她的脸,但能听到她的声音里蕴着笑意。
“你,你们……”冯月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可是一开口还是露了怯,“为什么要杀人,他们?还有我们,都和你无冤无仇。”
那女子轻轻地笑了一声,她的声音很好听,只是在这种情况下,难免显得瘆人。
“谁说一定要有仇怨才能杀人,想杀就杀了。”
冯月听得不寒而栗,这人是不是有反社会人格?
那女子没有再废话
,抽出一把长剑一步步向他们靠近。
冯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