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澈并非是自恃清高,不愿自降身份花女方嫁妆的人。
在西凉,嫁妆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不言而喻。
这些嫁妆都是花月怜自己的,也是她的后路,孙澈不希望花月怜与在他在一起,便是一切的事情都要委屈了自己为他所考虑。
只是他的手刚刚推过去,就是被花月怜推了回来,“此事我已有所决断。”
孙澈极力想要坚持自己的意见,“庙街的百姓我自会想办法,月怜你不必如此委屈了你自己。”
花月怜已是嫁过一次的人,没有那么多的矫情,起身的同时再次握紧了孙澈那捧着银票的手,“我既是嫁了过来,从今日起便是孙花氏,是巡抚夫人,正所谓嫁夫随夫,我不过是想要帮一帮我相公一起维护主城的百姓,怎么就是不可以了?”
还有一点,花月怜没有说。
她更是皇上册封的诰命夫人。
她心里清楚,这个诰命是自家的月牙儿用命拼回来的,百姓们现在不去议论她的身份,是因为她仍旧受着花家的庇护,可是谁也不知道花家会不会再次经历风雨。
与其担心让旁人质疑她的德不配位,倒不如她便是名副其实。
只有她自己强大了,才是能够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孙澈被花月怜那一声的相公叫的有些面颊发烫,再是对视上那双楚楚动人,满心期盼的双眸,终是还没战就败下了阵。
花月怜趁热打铁,带着管家将庙街所有乞丐冬衣和冬鞋的开销也是算了个清楚。
孙澈坐在一旁静默地陪伴着,慢慢忆起了十几年前,他初出见到花月怜的场景。
那个时候的她便是如现在这般,神采奕奕,光彩照人着。
这一夜,新婚燕尔,却是在算盘的噼啪作响之中度过的。
第二天一早,孙澈便是亲自带人考察了庙街,并且派人开始购买需要搭建棚子的材料,花月怜则是带着府邸里的丫鬟走上了街道买米买锅。
晌午时分,庙街的街头米香四溢。
随处可见喝着热乎乎白粥,领取着棉衣棉鞋的乞丐们。
一时间,巡抚夫人救济乞丐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主城。
正是坐在自家府邸里阳台的和硕郡王妃,怎么都是没想到自家的妹子才刚成亲,便是做出了如此大的事情,本是心怀慈悲的和硕郡王妃,当即下令派出了郡王府的下人前去庙街搭把手。
花家得知此事的时候,倒是显得平静。
自己的闺女是什么品性他们自是清楚的。
反倒是花家的女眷们得知小姑新婚燕尔便是如此忙碌,心疼的不行,中午饭都是没来得及吃,便是齐齐去了庙街帮忙。
一向无人愿意踏足的庙街,难得的热闹嘈杂着。
范清遥站在街道的对面,看着忙着给人盛粥的娘亲,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心口却还是酸酸胀胀得厉害。
曾经的娘亲为范家而活,后来又为了她而活,却早已忘记了人的命是属于自己的。
如今多好,她终是把娘亲还给了娘亲。
凝添并不知道小姐是如何算出眼前这局面的,她只是知道,小姐只是稍微的用了一点点的小手段,不但是撵走了孙家夫人,更是还为自家夫人正了名。
很快,庙街的事情便是传到了皇宫里面。
得知此事的甄昔皇后,第一时间便是将百合叫到了面前,“去炖上一盅老鸭汤。”
百合领命,匆匆朝着小厨房走了去。
近来永昌帝被淮上矿山的事情弄得烦心不已。
挖矿确实是赚钱,但是前期所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却并非是小数目。
永昌帝还要防备着内忧外患,自是不能昭然天下朝廷要开矿,所以无论是调动人手还是筹集银子,都是打着重建淮上的旗号秘密进行的。
只是如今淮上一战伤亡不小,想要从现有军中调动兵马俨然是拆东墙补西墙,永昌帝思来想去,便是想要在民间扩招士兵。
结果这个苗头不过是刚刚窜起,便是被户部尚书给狠狠地掐灭在了摇篮里。
想要招兵就得有银子,西凉是不缺人,但户部却缺银子啊,皇上您整日大手一挥,不是建那个就是改这个,完全是不知道您自己有多穷是吧?
杜梓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手中户部的账目递到了皇上的面前,顶着掉脑袋的风险破釜沉舟地道,“若皇上执意如此,微臣现在便是将户部所有的银子都取出来,至于咱们主城连同其他的城池……”
集体等着饿死就好了。
永昌帝,“……”
滚吧,别以为朕看不出来你背地里骂着朕呢。
杜梓铭是滚了,甄昔皇后却是来了。
看着坐在龙椅上头疼不已的皇上,甄昔皇后压着心里的幸灾乐祸,端着老鸭汤走了过去,“朝中的那些大臣都是干什么吃的,竟是让皇上如此疲惫,当真该死!”
永昌帝到底跟甄昔皇后是原配夫妻,如今听着这般维护,脸上的阴沉之色倒是晴朗了不少,握着甄昔皇后的手柔声道,“你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天气愈发冷了,你如此随意走动,若是冻坏了可如何是好。”
甄昔皇后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将汤盅摆在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