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到年关了,等过了年便是要给军中拨军饷的时候,范清遥如此做法,根本就是在提醒皇上,只要她不死军中的军饷便有着落了。
如今皇上对范清遥的杀心已减少大半,再是因为想要让范清遥继续填军饷而继续消减拖延杀心,只要后续范清遥不再触碰皇上的底线,皇上很难再对范清遥起杀心。
人的感情永远都是瞬息万变的。
前一秒憎恨,后一秒喜欢。
上一刻感激,下一刻冷漠。
和硕郡王坐在马车里,可以说是感慨万千。
他这个干女儿还真是将皇上的心思拿捏的死死的。
和硕郡王妃看着自家夫君感慨的模样,以为他是知道自己的想法了,“难为这次郡王倒是和我想到一处去了。”
和硕郡王一愣,便是听闻和硕郡王妃自顾自地又道,“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是答应鸿飞帮忙的,如今鸿飞也是步入仕途了,无论是年龄样貌乃至身份都与小清遥异常般配,此事我更是已知会了月怜……”
“你先等会。”
都是惊呆了的和硕郡王打断自家夫人的话,“你说你给小清遥说亲了?”
和硕郡王妃嗯的特别肯定。
和硕郡王头疼不已,“此事就此打住,万不可再提了。”
“可是……”
“没有可是!”
和硕郡王跟在太子身边这些时日,早看得出太子对小清遥的与众不同。
虽说以现在的局势看,小清遥当太子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也绝不能是因为他家夫人乱点鸳鸯谱造成的。
和硕郡王妃见自家夫君并非开玩笑,只好点头答应。
只是此刻跟着肖家夫人往回走的肖鸿飞,还沉浸在抱得美人归的喜悦当中。
肖家夫人看着自己儿子那满脸的喜色,心里却是非常的不是滋味。
她跟赵蒹葭的母亲算得上是好友,自是早就听说过范清遥的大名,只是当初还笑话精明了半辈子的赵家夫人竟是折在了一个小丫头手上的她,如今却是换成了她愁的要死了。
范清遥是清平郡主没错,但现在的花家早已跟曾经鼎盛风光时无法相比。
她的儿子如今才刚踏入仕途,自是要找个相得益彰的妻子才能够平步青云,不过就是一个落败的花家,一个靠着死人追封来的侯府而已,凭什么能够妄想着跟她肖家攀亲家。
“母亲,您可是有听我说话?清平郡主是不是美而不俗,与主城内其他的官家小姐都是不同?”肖鸿飞双眼发光地期待着自己母亲的意见。
肖家夫人猛然回神讪讪一笑,“当然了,我儿子的眼光自是好的。”
肖鸿飞更觉心花怒放,“如此说来,母亲可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肖家夫人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范清遥这个贱人,也是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将她的儿子迷成这般模样,面上却仍旧笑容和善地道,“这是自然,只是你父亲还驻守在边疆,此等成亲大事我一个人无法做主,还是要先写信询问你父亲意见的。”
肖鸿飞也知道成亲并非儿戏,点头道,“父亲并没有见过清平郡主,还望母亲定是要在信中为其美言几句才是。”
肖家夫人只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比哭都难看。
自家的老爷常年驻扎在外,府内便是只有她们母子二人,若是因为一个范清遥,而破坏了母子之间的感情自是划不来的,自是能拖就拖着。
肖家夫人想着少年情怀不过是一枕热情,或许等过段时间就淡了。
范清遥自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的事情,足是让肖家夫人愁白了头。
回到西郊府邸的时候,已是一更敲响了。
许嬷嬷心疼自家的小姐奔波一日,赶紧命人准备热水洗漱更衣。
凝添进门的时候,范清遥正是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凝涵擦干着头发。
“小姐,那些庙街的乞丐又是去了巡抚府,可需我暗中将他们撵走?”今日可是她家夫人大喜的日子,那些乞丐虽是可怜,却也没有理由耽误了夫人的好日子。
范清遥摇了摇头,“他们是福星,怎么可被撵走。”
凝添难得的无语。
试问能将乞丐比作福星的人,放眼整个主城也就她家小姐一人了。
范清遥当初既是将这些乞丐聚集起来,便是没打算过河拆桥。
他们是脏了一些,更穷了一些……
但他们的得到给予时的付出是直接而毫不吝啬的。
这可是比那些穿着衣衫亮丽的白眼狼干净多了。
范清遥完全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便是扭头去洗漱了,她知道娘亲一定会有办法的。
眼下正是站在巡抚府里,看着横七竖八躺了一院子乞丐正是头疼的孙澈,若是知道此事不单单是范清遥做的,范清遥更是还拍拍屁股放手不管了,只怕是要当场吐血三升。
并非是孙澈觉得这些乞丐麻烦,而是他所能做的收留根本治标不治本。
庙街的乞丐千千万,每年熬不过寒冬的更是大有人在,曾经孙澈也是往朝中递过折子的,可是很快便石沉大海。
孙澈知道,或许这折子根本就没到过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