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臣不会让他们从陛下这里抢走任何东西。
脑海中有滚烫的岩浆翻滚,无数零碎的画面交织,楚瑜明明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膛,可他被自己软禁在府里,带着恨意又带着无限的悲凉,亲口说恨他,但眼眶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泪。
那天他在院中弯身扶起自己时,他是在笑着的,可再次见面时又欲言又止连看他都不敢。
他在做什么?
他做了什么?
萧骋抬起眼,茫然地朝着周围看去,只有遮天蔽日的一棵树。
阳光从树的缝隙中洒下来,树叶摇晃中,浮光碎了满地。他却又听见了楚瑜在哭。
哭着问自己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他说是的,不喜欢了。
他闭上眼,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可他睁开眼,那个人也彻底找不到了!
他走了。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梦里都见不到了,以后都见不到了!
萧骋又转头看向四喜,对方抬起泪眼朦胧的一双眼,怔怔地看向了自己。
他做得很好啊,他恨楚瑜利用,他便用同样的方法逼迫楚瑜妥协,颁布赦免楚珞的旨意。他有多恨楚瑜对他不屑一顾,他便以同样的态度回敬,还能做到比他还要冷漠。
甚至他们最后的一次见面,他都不忘用最冷漠最不屑一顾的态度去反击。
他将楚瑜伤人的话全都当了真,楚瑜也必定同他一样,将他的话句句放在了心上。
这样不是很好吗?
世间还有人比他这样的报复来得更痛快淋漓吗?没有了,再不会有了。
萧骋手一松,手中的木雕滚在了面前草地上,他低下头看过去,发现他有很多个小木雕。
可是楚瑜送给他的那个呢,没了。
已经彻底没了。
——不愧是我大楚的常胜将军,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好!
火,熊熊大火将他吞噬,彻底吞噬直到烧成灰烬。
是他亲手扔进去的。
萧骋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冲进了偏院,他看了一眼那还燃着的炉子,扑过去徒手去翻那木炭,可是什么都没有了,他又跑着去下一间屋子,看到炉子便去翻,可是除了黑乎乎的煤炭和灰烬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火光中,楚瑜那张映在火光中嘲讽的脸变了,他哭着看自己问:“真要烧了吗?萧子川?”
萧骋着急回道:“怎么会,我才舍不得,我只是在和你赌气啊,你别当真。”
可有一个冷漠的声音比他更快,掷地有声。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