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随心改变了行程,带着众人往首善城方向去了。路上一连走了七天,别人骑马,河顿只能步行跟在后面。可怜的河顿,脚上都磨起了大泡。胡铮珠每天端给河顿吃的饭食就只有菜粥或是残羹剩饭,河顿稍有微词,冷东海就又打又骂。一行人除了丘半天,就没有一个会给他好脸色。
这一路上,河顿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七天时间,河顿吃过的苦比他前半辈子吃过的所有苦都多。此时的河顿,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什么叫度日如年。
挨到第七天晚上,楚随心带着一行人夜宿一家极其普通的客栈,赫兰玉双进了客栈,就把一锭大银子砸在柜台上,冷声道:“掌柜的,你这客栈今晚我们一行人包了,除了我们之外,任何人也不准住进这个店来!”
掌柜的和店小二望着那锭白花花的大银子,真是心花怒放啊。掌柜的立刻抱起那锭大银子,啃了一口,发现果然是银子之后,立刻屁颠屁颠道:“客官请放心,我马上就挂出客满的标志!”
赫兰玉双眉毛立起,“那现有的客人呢?”
楚随心拦阻道:“现有的就让他们住着吧,总有个先来后到,后面来的人不住进来就好!”
赫兰玉双冷声道:“我偏要赶他们走!”
掌柜的笑嘻嘻道:“好办,好办!我马上就退钱给他们,多退钱给他们,让他们住到隔壁的客栈去!”说着话,掌柜的带着小二把店里的客人都给喊了出去,个个多赔些铜钱,只要求他们换店,还一个劲儿的说对不住,今晚本店有事,招待不了各位客官了!
那十来个先住进来的客人得了店钱和补偿,都乐颠颠跟着掌柜的搬了出去。
河顿长出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今晚好歹算是有了床住,不然河顿真的感觉自己撑不住了。冷东海去吃饭时,丘半天走过来,默默的替河顿捶腿按腰。这几天河顿吃的东西就是楚随心等人的残羹剩饭,楚随心真是铁了心要羞辱河顿。
赫兰玉双把人全赶走,就是怕这些人当中有和王府的人。毕竟晚上不太平的可能性比白天更大,她只想努力创造一个安全一些的环境。
河顿的那点儿脾气,早被无边的饥饿给磨没了,就算是残羹剩饭,他也吃得下。只要铺上些稻草,哪怕是在猪窝,他也能睡得着。
以前他地位尊贵无比,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可现在却意外成了楚随心的阶下囚。成了阶下囚之后,河顿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可以虐待别人,别人也可以虐待他。
丘半天给河顿敲着腿,河顿觉得身上略好受了一些,这才闭着眼睛,半死不活的哀叹道:“大供奉,我是真撑不住了!我真想找根绳子挂上,一了百了!”
丘半天笑了笑,出言安慰道:“王爷,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老朽活了八十多岁,前半生吃了无数的苦,最后才熬到桑兰武林第二的位置。要是年轻的时候,我就受不了挫折打击,自行了断的话,也就没有现在什么事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河顿闭着眼,表情痛苦道:“大供奉,话是这么说,可是这苦头吃得也太多了!王府方面,半点儿动静也没有,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再熬几天,我真就要死了!按理说,金剑窦延寿和银剑毛亦凡都已经回去了,王府里不可能不知道我现在的消息啊!怎么他们没有任何反应……”
丘半天皱眉道:“王爷,也许王府方面有另外的考虑,毕竟现在您是被楚随心控制着,想要救您也没那么容易。您想,之前咱们带来的八百骑兵还没够两三个人砍的,这么沉痛的教训怎么能够不吸取呢?贸然出手的话,不但救不出您,反而会打草惊蛇,对方加强了防备,想救您就更难了!”
河顿欲哭无泪道:“大供奉,本王每天都是度日如年啊!本王的体重从三百多斤直线掉到两百多斤,瘦了差不多有整整一百斤。你瞧瞧我身上这皮肤,都松驰下来了!本王真的很怀疑,本王已经被和亲王府给抛弃了!”
丘半天刚想说话,只见冷东海从外面走了进来,主仆二人对视一眼,谁也不吭声了。
冷东海一身酒气,打了个饱嗝,大大咧咧道:“肥猪王,丘半仙儿,赶快去吃饭了!再晚去一会儿,就只能吃狗食了!他娘的,也不知道老子上辈子犯了什么罪,天天让我看到你们两个人的鸟脸!”
河顿和丘半天又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忍气吞声起身,往餐房的方向去了,不管怎么说,只要能活着就好,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两个人刚往餐房方向去,楚随心就带着赫兰玉双、胡铮珠从外面走了进来。冷东海正在百无聊赖,却听到脚步声响起,一抬头就见到三人从外面走进来,冷东海笑嘻嘻坐起身,玩笑道:“哟,三位爷来了?请坐请坐!不过可惜三位爷来的不巧,我们这位猪头王爷吃饭去了!”
楚随心四下瞧了瞧,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笑道:“嗯,今晚儿这地方还算能住!想必河顿被折磨了几天,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了?和亲王府的人还真沉得住气,一直就这么按兵不动,不出来救人,我总感觉有些不大正常!”
冷东海打了个酒嗝,点头道:“不错!事出反常必有妖!和亲王府的表现确实太不正常了